本帖最后由 苏泰剑滨闻 于 2012-7-12 09:27 编辑
6418次列车运行的轮轨声，不厌其烦地、重复着脆而闷的匀调，向前方深山里的小村预告着“火车来了”。 山上梯田里摘土瓜的大娘直起身，挎上藤条篮子不慌不忙地走到铁道旁。 火车在她身边停下，五六个和她一样的山民速度的爬上了车。 手持出票器的列车员，问正在兜里掏钱的大娘:“去营子，还是兴隆？” “去营子。”大娘递给列车员一张绉巴巴的伍块钱。 “喏，找你两块伍角。” 我一惊一乍的说:“坐个火车这么便宜啊？！” 旁边的个六十多岁的男人插话说:“可不，二三十年了，一直都这个价！就和这趟火车一样，一直都跑这个速度！”男人听我的口音不像本地人，不经意地问:“去北京？” “不。我到兴隆下，去雾灵山。”说完，我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咣！哧… …”火车停了。“兴隆了，兴隆的下车了！”列车员的叫喊声残酷地中止了我睡时梦中的兴奋！
二.
“大哥，去城里还是去哪？” 刚出兴隆县火车站，我就被揽活儿的些女人缠上了。 我没言语，提着行李包踅近站前路旁雾灵山景区的广告牌下，边抽烟边看风景介绍。 “大哥，去雾灵山啊！”一位个子不高，身着外套，面红皮糙的女人话没说完，勤快地拎起我的行李包，“走，大哥！坐我妹的车，她还是导游呢！” “到雾灵山多少钱？” “大哥，不贵的！五十块钱！您上去就知道了，虽然只有十五公里，可都是山路呢！” 我顺势承接了她的热情，坐进了停在路对过的那辆黑色小轿车里。 “走！”
小车在通往雾灵山景区的山脚下的公路上疾驰。车窗外，一棵棵甩向后面的高大的白杨树，整齐地又栽在了山村外的公路旁。 看上去比她姐还大的司机兼导游问我:“大哥您是哪儿人？” “江苏。” “呵，南方人！”她冲我诡异地笑道:“南方人有心计，都坏！” “你的意思是说我上车后没砍价，没说话吗？” 其实大多男人在一定环境下，都有主动与美女搭讪的毛病。眼前的这位，长得着实有点儿提振不起我说话的激情。 “大哥，我告诉您:雾灵山可是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哦！素享‘京东之首，燕山之最’的美誉！郦道元、徐霞客曾遍游雾灵山;康熙爷曾为雾灵山留下御诗;江泽民九一年曾题词‘湖光山色，尽收眼底’。我想，幸运的雾灵山，今天将十分热情地为您留下走过的脚印！” “山上都是土路？”我故意打断她的恭维话。问道:“今天是个阴天，山上有雾吗？” “肯定有！雾灵山全年有百分之八十的天数有雾！”她为了体现导游工作的不可或缺，问:“大哥您今天怎么着上山？” “我走上去呗！” “嘿嘿，怕是您不行！我可告诉您:从正门至雾灵山的顶峰有二三十公里，您行吗？我跟您说，一般的游客都是租车上山！”她随手从车门侧袋里拿出一本雾灵山游览图册给我，继续说:“我们这边游客租车上山一般是二百六十元，另外门票每人一百元，车子进山费八十元，租大衣费三十元，总共不到五百元。您要是走着进山，除了看到点雾绕山头的景致，其它的如仙人塔啊、龙潭瀑布啊、清凉界摩崖石刻什么的，估计一个景点您也看不到！” “能看到山上野放的狼啊老虎什么的不？”“为什么要租大衣？” “哈哈，狼啊虎的是没有！倒是科研人员发现过豹的爪印和粪便。”她熟练地换挡减速，说“山下三十度，山顶穿棉裤。”话毕小车已停在了横着栏杆的类似于传达室的一间小房前，“大哥，雾灵山正门到了！您考虑一下，是租我的车上山呢？还是...？” “我走着上山！请相信我们当过兵的人的身体素质！”说完给钱下车。 “大哥，您的旅行包！” 还真没想到，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能拎能拖不能背的个旅行包倒让我这时犯了难！“附近山下，哪家农家院卫浴齐全、环境整洁？我想反正下山后要住，咱先将行李送下山成不？” “成！住我弟弟家得了，包您满意！我娘家就是这儿的。” “好吧，走！” 小车在山下眼石村的一处农家院前停下。农家院里的一老妇一壮男脸上带着笑容出门迎我。看看客房卫浴齐全、被褥白洁，搁下行李带了把折伞，我锁门走人。 “马上十一点了，不吃了饭上山？”壮男的提醒收住了我跨出门外的一只脚。 “都什么农家特色菜？”我喊门外的司机兼导游“你甭在车上等我了，上来咱们一起吃个饭你再送我到山门！” “不了大哥，您吃吧！我一会儿到家再吃！” “来吧，来吧，我请客！” 一份土瓜炒肉片，一份炒柴鸡蛋，一份蕃茄蛋汤，两份米饭，五十元，不算便宜。 菜的味口还算不错，尤其是那土瓜的口感，很轻松地就吊出了我二十几年前在部队吃食堂时的味蕾回忆，土瓜片一个没剩。 司机那典型的北方女人的块头，按理吃菜吃饭时不应如吃药般难咽，却又不是矜持，亦非忸怩。看似有点儿异样。 “小兄弟给我个名片吧，到山上假若我下不来好呼喊你！” 一看名片，哦，我知道了，敢情这姐弟俩是一对错合的异母异父所育——姐姓杨，弟姓张… …
三.
雾灵山的票价不低，一百元。非强制性搭售的<<雾灵山>>一书，印刷精美，内容翔实，标价四十八元，只卖十元，不贵。 爬山的活儿不轻松。离开正门没走到三百米的我，身上已是汗涔涔，脚上滞沉沉。眼见宛延的车道穿插至远方翠滴滴湿漉漉的山体中，看到头却走不到尾。连绵起伏的群山山头一个个似罩着一顶素色雾篷，袅娜多姿，变幻莫测。寂寞的山如娴静的贵妇人屈高下临地目迎此刻也孤走着的我。我勉励自己:不求海拔2118米的主峰登顶，体力与时间的支持加上意志的坚持，能走多远走多远，能登多高登多高，一如生命历程中的人在路上。 车道一侧的、电脑屏那么大的“十八潭路口”的导向牌，改变了我步行的走向。从车道沿铺就在茂林中的步道下坡二十几米，一张像栈道的小石桥连接着一条伸向远方的更长更长的幽静的步道。从<<雾灵山>>书中得知，整个雾灵山景区1.5米宽的步道总长有近12公里之多。游览十八潭的步道也有近三公里长。 我站在小石桥上在犹豫——是沿此步道探幽赏潭呢？还是走大道蹇视高步？！正当此时，一阵微风吹过，从树缝里溜进来一大把细碎的日光，掉在桥下潺潺的流水之上泛着亮光。晶莹碧透的流水牵引着我的目光，只见其在涧谷中的巨石上或平缓地涓涓流淌，或七冲八撞地兴奋出白色的水花，或跳落成粗的细的条条白练，加上汩汩的唏唏的哗哗的水声的协奏，还有清新纯静的空气，我，顿觉神怡气爽、心轻身凉。我小心翼翼地跳跨到水中的巨石上，蹲下身子捧水净脸洗耳，继而掬水饮咽止渴，心境清绝。甘洌的山泉水愜情着我的疲乏，疲乏中又继续着不觉的疲乏——我端起相机不停地在曲流溪涧间下行，以回转身拍摄最有气势和最具美的表现力的水流、水帘、水柱，甚至是微缩了的瀑布吐珠溅玉。以至于脚上旅游鞋里装满了水，裤管湿淋，而浑然不觉。“啪”的一声，万分小心的我还是被涂着绿苔的巨石滑倒了，屁股重重的往漫水的石头上一摔。趔趄时的情急，我左手护捧住相机，右手迅速抓住溪涧上的树枝，从而幸免了机毁人伤！ 站定后，流水声中似传来了话外音:美，无处不在;人，不能太贪;走，赶紧上山… … 选择继续回到车道上向山中爬行。这样可以避免在屏绝外慕的长林步道中遇见豹子，当然即或遇到，它也看不起我，因为我身上的肉不多。 四.
车道从山中红墙黛瓦的“钟鼓寺”山门前拐了个弯，匆忙钻往山里。寺前两只看上去才几岁的石狮子收留了我未曾停步中侧目时的疑惑:“为什么这座始于辽代的寺庙会叫‘钟鼓寺’？”前些年复建、安坐于此的它们因不了解历史而默不作声。我思忖:是该寺在深山中为万物“晨钟暮鼓”呢？还是寺名有喻意雾灵山“钟灵毓秀，鼓腹含和”的美好表达呢？ 车道旁你能时不时的看到靑涩的山果，如山楂和核桃楸等。但令我困惑的是走到现在，连个花儿都没看到。没有花儿相伴的旅途显然缺少了一种生气与浪漫。虽说过了雾灵山中杜鹃花盛开的季节，忍冬花或许也还未出株长芽，然而这是一个花儿烂漫的季节啊！难道，难道是花儿慑于附近“钟鼓寺”的清律？还是其它？ 这显然与我在火车上做的个梦大相径庭—— “在雾灵山赏景的山途上，一位身材修长、穿着紫红裙装、烫着酒红色及肩长发的年轻女子，突然出现在我眼前方四五十米左右的盘山车路的弯道上。本能的，我有赏景悄然变成了对前方女子的望尘追迹。山路的曲弯萦回，树林的浓荫蔽日，不胖不瘦且走路优雅轻盈的她，时隐时现地有若精灵穿行在青翠的山中，挑战着我的步速。当我的脚歩终是踩住了她映在地上的影子时，皮肤白皙的她正低首看着长在路下三米处树间的花儿凝神，她不惊不乍不喜不郁、优雅地侧身冲我点头微笑着说:‘先生您好！请教一下，这是什么花？’ “‘我眼睛近视，让我下去看看！’ “‘坡陡，您小心！’ “这枝着生于茎秆顶端的单生白色花，长长的花筒呈漏斗形喇叭状，平伸中略垂，花瓣平展中微曲，淡淡的馨香味有种令人难忘的遐想。‘美女同志，依我的经验判断，此应为百合花。’ “‘是吗？’ “‘应该是的！我折下来给你好吗？’ “‘不要！你我都应尊重它美丽的生命！和它享受生命中美丽的权利！’ “我爬上路并将关于花儿的话题搁一边，问:‘美女普通话中夹带着如泰口音，你是江苏的吧！’ “‘我是江苏泰兴的！你呢？’ “‘我… …’还未来得及自我介绍，‘兴隆了，兴隆的下车了！’火车停了… …梦也停了… …” 谁说梦不在继续呢。 人，日复一日中的下一分钟本就是新的梦的开始。 此时，又一辆小轿车喘着粗气载着三个客人从我身边经过。车上的人用复制的惊异眼光扫我，“哥们，要不要带您上去！” “不用了，谢谢！”我挥手致谢！ 车载音响传来不知是谁演唱的<<妹妹的山丹花儿开>>。“… …妹妹，山丹红花开！开不开的山丹花，连根拔上来，把把甭损坏呀，送给我的尕妹妹两鬓间戴呀，妹妹，山丹红花儿开呀… …”车在盘山道上拐了个弯，车影没了，歌声也止了。 我继续着边爬坡道边“东张西望”。一步一景的享受，也成就了相机为眼睛为雾灵山做着最美记录的伟大事业。 远远的车道下的斜坡上，碧绿的草丛中忒忒抢眼的那一枝红色，来得着实有点儿不期而至的突然！或者说冥冥之中权当有这样的时空契合背景的传奇——急步趋前，啊！原来这是一枝我从未见过的美丽的花儿。细细的茎杆挑挂起花儿，花儿的六叶瓣反向卷曲，绿的子房与四根细嫩红花柱下垂，象极了微缩版的大红灯笼。花无斑、色红艳、味清香。我速度地打开<<雾灵山>>一书，在“生物物种”的图谱里找到了她的芳名——山丹花，属百合科草本植物。 相机记录下了山丹花最美的优容姿态。相机也见证了梦境串场的最美相遇:火车花梦，汽车歌报，美遇山丹。
五.
脚上有着带镣的滞重，因为在雾灵山盘山车道上左转右折上拐的个弯比从我身边爬走的汽车还多。<<雾灵山>>书中所述的猕猴、岩松鼠、狍子、赤狐等动物，未有在路边迎我的准备。“钟鼓寺”在我时有的视线中已悄然缩小，看上去已经像个历史。山的对面峰谷中传来回响着的“嘎阿，嘎阿”的飞鸟的叫声，我知不道是否是乌鸦，但从其相象的叫声中想象，俨然有让我孤走深山时产生毛骨悚然的故意。深呼吸，抽颗烟。 “∩”字型盘山弯车道的顶端大多是悬崖峭壁，为了防止上下行时的汽车想不开，或为防止上下行的汽车选择在此接吻后殉情，往往会在“∩”型的顶点处按装一面边框为红色的、直径有小车轮胎那么大的曲凸面镜。这样，无论下行还是上行都会让开车人小心驾驶。通过凸镜也会从山的这边看到山的那面，犹如简化了的时光镜。 对孑身独行的我而言，曲凸面镜也起到了预警前方山路有无特情的作用。如树木遮天的山中是否会冲下一个山匪挡在我前面要物不要人，如浓荫重绿的幽深沟壑里是否会窜上来一只豹子要人不要物，如裂缝较多的大块山石的突然崩塌是否会让我捡到一个玉石或古代藏宝，如蕴育了日月精华山川灵气的狐狸是否会从蒲松龄笔下的聊斋中走出来变身美女妖魔我等等。 曲凸面镜让我撑起了折伞，因为山的那边现在已淅沥沥的下着小雨。天象应验了雾灵山的“三里不同天，一山有三季”。 这一个转弯，苍郁的松林杨林白桦林并伴生有映山红、绣山菊、胡枝子等灌木树的松栎混交林带，也被自然转换成了桦树林杨桦林混交并伴有椴、榆、槭等乔木的阔叶林带。 白桦树在微风中摇曳着涂洒了一层油绿的翠叶应算作一种喜悦的昭示。因为是阵雨，所以白桦树树身上的眼睛未曾“被”眼泪淌淌。相对于白桦树上神韵毕现的眼睛，或善或恶、或诚或伪、或喜或悲、或悦或忧、或迷或醉的人，遁入其中必能在心的感慨下找到与之对应的、符合天人合一境界的，代表当时情感的神韵的自然的“眼睛”表达。 我没有刻意至树林中寻找“眼睛”，因为我无意去挑选“眼睛”。路边那颗“眼睛”，相机已记录在案——眼眶圆润，上眼皮高挑，下眼皮微曲，眼角余纹平直中微弯的“眼睛”，中间微凸的眼球我不知道如何去解读它要表达的意境，与对应的人。 前方湿漉漉的车道对应着树林为其留下的一线天。天上的太阳从云中走出来没几分钟就又躲进薄云中去消凉了。步过柔和散淡的树影，俯迎我的是壁立坚硬的巨石石墙。 这些巨石石墙，石块与石块间未见有糯米汁或水泥粘合的痕迹，像是由仙人砌筑在车道的一侧，上下左右纵横交错大小不一的断裂石缝，斜向分割出不同等的平行的四边形石块，看似人为的码放，其实是山体不为人觉的长期运动的结果。此景状，在雾灵山应是司空见惯不足为奇。 奇的应是:斧劈刀砍高差有三百米的“万丈崖”，长宽高有三十米左右见方的巨型天然花岗岩、镌刻着巨字的“雾灵山清凉界”，与清东陵有着龙脉风水关联的、五个状似龙头的巨型石砬的“五龙头”(雾灵山在清朝时被划为清东陵的“后龙风水禁地”，封禁长达270年)，岩石天然节理发育的、高48米、呈四角宝塔状、傲视苍穹的“仙人塔”，以及以形拟物的布币石、叠石岩、龙棘石、神龟石等。遗憾的是以上景点本次与我惜缘。 但正门对面山崖上的张嘴向外、仰首向天、颇有旺财味道的、绝壁天悬的、形似蟾蜍的“金蟾望月”，和正门入口处的一座巉崖、犹如天外来客向游人招手的“客来峰”，以及正门西侧岩上古木垂萝的“母子驼”等奇峰怪石是目送着我上山的。 当然从不瞌睡的“客来峰”等奇石，不会厚此薄彼地忽视任何一位从正门入山的游客。唐山的这一对男女下午一点多钟才从它眼皮底下经过，遇到正在照相的我时也就一点四十左右。看上去近四十岁的男人在我前方制动停车，下车后径问:“您好大哥！到那个仙人塔和龙潭景区大概还有多远？”我心想你这不问瞎了吗！于是我只好如实回答也不知道。三十出点头的女人趁我们说话的当儿已从副驾位置上下来，在路边采了一束洁白的“东陵八仙花”抓在手上。“哥哥，哥哥，我要用前方缭绕的山雾为背景照相！”女人个子不低，嗲声嗲气的说话声对得起长相，“嗳，来了。”轮不到我做她哥哥。用急步置换羡慕、嫉妒、怏然的心情。 看得见前方不远处有座不大的停车场，停车场里停了一辆小型面包车。 “您们好！”跟北方人交流时应少用“你”勤用“您”。我掏出“玉溪”香烟分别递给司机、副驾位上的光头胖子、后座位上着橙色反光衣的脸刻横肉的中年人和一个不胖不瘦头发杂白的老年人，只最后一位接了香烟。“师傅，从正门到这儿大约有多远？” “六、七公里吧！” 合算了一下这六、七公里用时近三小时，“若到仙人塔景区还有多远呢？”我问。 “您是走车道儿上来的吧！如果夜宿景区，您一会儿从这上面‘怡然亭’旁的步道穿过去蛮近！” 哪能！我的旅行包还在山下农家院呢。“我先到‘怡然亭’上看看再说吧！” “好的！” 建在海拔1360米山峰上的“怡然亭”系铁制，内有旋梯连接上小下大的两个观景平台。 那一对唐山男女已先于我在“怡然亭”上拍照赏景。我非常友好地问:“要不要我帮忙为您俩在此留个影？”女的客气地婉谢了。几分钟后他们下山上车，开往另一个景点。 此刻，“怡然亭”留下了我独自远眺群峰神怡！悠然静听林涛！ 圆亭上慢步环观，视线所及，重峦叠嶂，漫山遍翠，由近及远，林海岚烟，云雾缥缈，蔚为壮现—— ——群山似植翠绒，绿的山色在烟雾调制下，由深渐淡，山峰上的雾衣时现时消，远方的山峦坠入雾海难觅踪影。来时隐约可辩的车道似条游龙腾入雾中; ——眼睛翻过前方第一座清朗的山后，如从群岫中出的团团白雾升腾接天，及远施以淡墨笔法延至国画技式的留白，恬静而瑰丽; ——烟霏雾集于山中，含雾贮云弥山头。白的雾与乌的云在山头之上此消彼长，雾与云不分，雾与云相染，雾与云翻滚，雾与云排阵。霎时，风飘万点。霎时，豁然雾解云开一片天，山绿油亮。动静之间，天地的变幻，自然的力量。 ——座落在山下的“钟鼓寺”依稀可辨。遥远的距离里，轻雾许许，有如“钟鼓寺”是雾灵山模糊的回忆，抑或雾灵山有她模糊的历史。丛绿中的一弯山路似白天悬在“钟鼓寺”上的“上弦月”。好一派片云纤月下万壑疏风清，林泉之浒中朝暮闻山语的景象，“钟鼓寺”里的僧侣不“清净无为，息心去欲”怕是很难。 于我，清净无为易，息心去欲难。 上山踆魂易，下山造梦难。
 该贴已经同步到 苏泰剑滨闻的微博 | 
窥视卡
雷达卡
变色卡
千斤顶
照妖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