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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志

打工创业

已有 501 次阅读2014-1-23 10:18 | 打工创业



打 工 创 业

 

 

 

(小说)

 

 

 

 

 

 

 

 

作者:庚生

二零一三年五月

 


 

 

写在《打工创业》前

 

作者:庚生

 

老师是解放前岳父的小学同学,南京人口学院《学报》副主编、作家、记者、创作研究员;岳父丁老师,教书育人耕耘53载,是深受学生爱戴、德高望重的老先生。二老早离休,已至耄耋之年,有数十年未来往。去年,赵老师打听到老同学的住地,就乘人带回三本书赠给老同学。岳父近两年常住南京,赵老师不知,书就转至我手。

我,阅览了赵老师的杰作,长篇小说《寻业》,得益匪浅。遂仿《寻业》之著,撰写了《打工创业》一书。

《打工创业》是小说,借两对夫妻就业、打工、创业为题材,反映社会现象、社会发展和进步,从中悟出了一个道理:为人只有“真诚”才能赢得他人的“真心”回报;只有勤劳才有生存的空间,才能享受生活、感悟人生价值;只有勤劳才能致富。勤劳让人步步攀高,实现和完美自己的“梦想”;贪婪让人达不到目的,也不可能到达自己的“梦”境。

                      

——  2013.04.03


 

    

 

 TOC \o "1-3" \h \z \u 第一章  . PAGEREF _Toc356423025 \h - 1 - 08D0C9EA79F9BACE118C8200AA004BA90B02000000080000000E0000005F0054006F0063003300350036003400320033003000320035000000

第二章  退. PAGEREF _Toc356423026 \h - 4 - 08D0C9EA79F9BACE118C8200AA004BA90B02000000080000000E0000005F0054006F0063003300350036003400320033003000320036000000

第三章  . PAGEREF _Toc356423027 \h - 7 - 08D0C9EA79F9BACE118C8200AA004BA90B02000000080000000E0000005F0054006F0063003300350036003400320033003000320037000000

第四章  . PAGEREF _Toc356423028 \h - 12 - 08D0C9EA79F9BACE118C8200AA004BA90B02000000080000000E0000005F0054006F0063003300350036003400320033003000320038000000

第五章  . PAGEREF _Toc356423029 \h - 15 - 08D0C9EA79F9BACE118C8200AA004BA90B02000000080000000E0000005F0054006F0063003300350036003400320033003000320039000000

第六章  . PAGEREF _Toc356423030 \h - 21 - 08D0C9EA79F9BACE118C8200AA004BA90B02000000080000000E0000005F0054006F0063003300350036003400320033003000330030000000

第七章  退 . PAGEREF _Toc356423031 \h - 25 - 08D0C9EA79F9BACE118C8200AA004BA90B02000000080000000E0000005F0054006F0063003300350036003400320033003000330031000000

第八章  . PAGEREF _Toc356423032 \h - 27 - 08D0C9EA79F9BACE118C8200AA004BA90B02000000080000000E0000005F0054006F0063003300350036003400320033003000330032000000

第九章  . PAGEREF _Toc356423033 \h - 29 - 08D0C9EA79F9BACE118C8200AA004BA90B02000000080000000E0000005F0054006F0063003300350036003400320033003000330033000000

第十章  . PAGEREF _Toc356423034 \h - 32 - 08D0C9EA79F9BACE118C8200AA004BA90B02000000080000000E0000005F0054006F0063003300350036003400320033003000330034000000

第十一章  . PAGEREF _Toc356423035 \h - 36 - 08D0C9EA79F9BACE118C8200AA004BA90B02000000080000000E0000005F0054006F0063003300350036003400320033003000330035000000

第十二章  . PAGEREF _Toc356423036 \h - 38 - 08D0C9EA79F9BACE118C8200AA004BA90B02000000080000000E0000005F0054006F0063003300350036003400320033003000330036000000

第十三章   . PAGEREF _Toc356423037 \h - 45 - 08D0C9EA79F9BACE118C8200AA004BA90B02000000080000000E0000005F0054006F0063003300350036003400320033003000330037000000

第十四章  . PAGEREF _Toc356423038 \h - 52 - 08D0C9EA79F9BACE118C8200AA004BA90B02000000080000000E0000005F0054006F0063003300350036003400320033003000330038000000

第十五章  . PAGEREF _Toc356423039 \h - 58 - 08D0C9EA79F9BACE118C8200AA004BA90B02000000080000000E0000005F0054006F0063003300350036003400320033003000330039000000

第十六章  . PAGEREF _Toc356423040 \h - 65 - 08D0C9EA79F9BACE118C8200AA004BA90B02000000080000000E0000005F0054006F0063003300350036003400320033003000340030000000

第十七章  . PAGEREF _Toc356423041 \h - 70 - 08D0C9EA79F9BACE118C8200AA004BA90B02000000080000000E0000005F0054006F0063003300350036003400320033003000340031000000

第十八章  . PAGEREF _Toc356423042 \h - 73 - 08D0C9EA79F9BACE118C8200AA004BA90B02000000080000000E0000005F0054006F0063003300350036003400320033003000340032000000

 

 


第一章  金 碗 下 岗

近几天,黄花见丈夫欧毅整天总是闷闷不乐,走路没精打采的,一到家就钻进被窝内。黄花问他是咋回事,他是一声不吭,问他身体是不是有啥不舒适,他仍是一句不应,什么也不讲,什么也不说,睡觉度日,连饭都不思量,心里有说不出的苦衷、倒不出的苦水。

 欧毅原先在松林镇上一家鼎鼎有名的国营大型企业上班,人们俗称:国营金饭碗。欧毅有点文化,在厂也有点活动能力,当了一名企业供销员跑销售。说实话,在那年代真是捧的“金饭碗”, 国营单位在人们心目中称之“品牌”、“王牌”,是一般人做梦都不能想望的,人们认为国企有劳保、月月红,何况他又是供销员,更是吃香的喝辣的,好让人羡慕死了呢。

三十年河东,又三十年河西。到了开放年代,改革开放的春风吹拂着祖国的大地,计划经济转换市场经济,一批又一批乡镇(包括村办)企业经不起市场经济的冲激,陆续亏损、倒闭,工人下岗。一个雷声天下响,没多久国营企业、大集体企业也受到波及,逐渐不景气。

众多工人不理解,有人出自狂言:“工作几十年,一夜之间回到解放前。”心不平理不服。众多工人纷纷聚集到政府请愿静坐,要活干,要饭吃,甚有过急行为,聚众阻塞交通、围攻政府,弄得政府官员们不能正常办公、心神不安。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政府召开紧急会议,召集所有机关干部分线包干,集中力量分头做工作,弄得机关干部头昏眼花,难以下手,只有先保证自己的家人及亲戚不参与,分化瓦解。

那时,国营(包括大集体)企业仍在捧着金(铁)饭碗过日子。谁知好景不长,太阳照到家家人家门口,乡镇村办企业改制由集体性质改为股份制企业又改为私营企业结束,逐渐形成实行私营化。乡镇村办企业改制成功,也正是国营(包括大集体)企业处于严重亏损、面临着倒闭期,国家再也担当不起这沉重的包袱。

国家形势开始发生翻天覆地变化,市场经济完全替代计划经济,国营(包括大集体)企业也在摇摇欲坠。捧着“金(铁)饭碗”的人也在恐慌不安。

欧毅所在企业由于企业设备极端老化,尚是上世纪六十年代初“苏式”老货,所生产的产品质量不能适应市场需求,其生产工序,苏南地区私人企业比其生产质量还要好。因此企业产品造成大量积压销不出,原材料欠款一次又一次,索性供方以欠款为由不再供应货源,银行由于银根紧缩、宏观控制对企业贷款越来越紧张。

欧毅所在的厂子生产完全陷入了瘫痪状况,过去每月13号发工资,再也不能按时兑现,城镇职工过去“穷不了三天,富不了一个月”的生活出现了严重危机,不知情的职工闹到厂办,什么脏话丑话都说了,厂办工作人员只能耐心诚恳地接待工人,工人们牢骚发了多少也无济于事,知道前一段乡镇企业闹工潮之事,也只好息怒而散。

企业工资发放,起初拖欠从月中拖到月底还能发,以后拖欠上几个月才能发一、两个月的工资,再后来根本无能力支付。企业只好清算资产,用工人织出的产品抵算工资。

工厂倒闭,工人下岗。工厂仅留下几名行管人员(包括门卫),负责清债、看管破烂不堪的厂子,工人包括曾经有头有面的、坐办公室的以及人爪子一事同仁,对照政策条件下岗、内退、提前退休,离厂后自谋职业。

曾经让人们十分羡慕的“皇帝的女儿”不愁嫁,捧着“金饭碗”的也一样下岗了。欧毅因想钻进“留守部队”未能得逞也下岗了。

第二章  铁 碗 内 退

欧毅下岗后,没过几天其老婆黄花的企业也瘫痪了。好在,欧毅老婆是“内退”。

黄花是在黑松林镇上一家县属企业上班,也就是人们俗称:“大集体”,是铁饭碗。该企业一直经营形势不错,生产的产品“纯牌麻花钻”畅销国内外。其企业曾是几个铜铁皮匠,敲打“针箍子”的私人作坊,一步一步壮大发展成为闻名全国的工贸工具集团企业,企业不断扩大,厂子在城里远远不能适应规模扩展,搬至郊区。当时,乃为全县赫赫有名的“领头羊”企业。                                                                                                                                                                                                                        

当市场经济席卷全国,又见“左邻右舍”企业状况,工具行业的职工们也开始动摇起来,虽然本企业形势不错,但“红旗能扛多久呢?”干部职工在自问。少部分有本事的、有技术的工人,开始偷偷摸摸地溜到个体户那里去打“腰站”。技术外流、业务转移,这些人上班不再肯卖力。后来,发展到有人离开厂子自买几台床子,自己在家里干起来了;也有的人离开厂子去了苏南做师傅挣大钱了。霎时,工厂也出现危机,由于企业搬到郊区投资规模大,欠银行数百万贷款,一时不能偿还,企业处于摇摇欲坠。对此, 县政府采取果断措施,也对该企业实行改制。先下岗了一部分人让其自谋职业;快到退休年龄的内退一部分。

政策规定:男55岁以下、女45岁以下为下岗,一次性按工龄长短给予适当补贴,再由社保局发放三年待业金,下岗后自谋职业、自缴养老保险;男55岁(包括55岁)以上、 女45岁(包括45岁)以上为内退,厂方只发放基础工资,达到退休年龄,到社保局办理退休手续。

那年,黄花恰好45周岁,离50周岁退休还差5年。厂部橱窗内张贴着“企业改制第一号公告”,公布内退名单上,黄花是其中之一。黄花早就深知,一旦内退,其收入明显打了折扣,再也享受不了其它补贴和奖金等。

黄花原先是厂里一个车间的一般行管人员,上班轻松、自由,无定额又不负责任。她一看到  “企业改制第一号公告”,内退有她,火冒三丈,气而不服。她自己认识自己,像她这种人到社会上属无用之才,无单位可录用,属于一无技术、二没本事、三是嘴不饶人的人。俗称:粪缸里的砖头,又硬又臭。她的个性似同其母。

 其母是松林镇东街上出了名的母夜叉。在当地居民社区,经常闹得左邻右舍、街坊邻里鸡犬不宁、呜呼哀哉的;弄得基层干部见着她绕着走;小孩见着她就吐唾沫。怎么说呢,反正是个不受人喜欢的人吧。自己的男人虽算是个某政府科(股)级干部,也是拿她没办法,总是以回避借故不归;几个老太太在一起闲谈,见到她走来就借故散去。谁见了都要离她三分,俗说:“屙屎让她三丈。”

黄花因不想提前内退,曾与厂里大闹大吵了几天,弄得负责企业改制的一位负责人忍无可忍,见其人影早已躲开、绕道而行,她竟然跑到人家家里唠叨一番。无奈之下,问题上交到厂长那里。

厂长从县里开会回到厂,刚下车,黄花上前就拉住厂长不肯走。厂长支派厂办主任,叫她有话到厂办室谈。

 “邹厂长,你欺人太甚,为什么叫我内退,怎么没王娟内退?她和我同龄人。” 到了厂办室,黄花劈头就是“一棒”。

邹厂长坐在黄花对面沙发上,叫厂办主任沏了两杯茶,厂长一杯,黄花一杯。

“你是内退,月月还拿到工资;人家下岗,还拿不到工资,还要自己交五大保险,没有那个像你这样子;你还有五年就好办退休,有什么不好的呢?知足吧,你够优越的啦!那些下岗的年轻人还面临再就业大关,你可以不需要再就业,五大保险又不需你缴,又何乐而不为呢?”邹厂长心平气和,语重心长地说。

“我不服气,王娟和我同龄,她也应内退?她还在正常上班。那不是让她看我的笑话?”黄花当厂长面说。

“是的,王娟是在上班,她是一线工人、有技术,人家一日八小时都在机床上,你行吗?如果你也行,明天就去磨床车间报到。”话说到这里,邹厂长就叫厂办主任:“吕主任,开个介绍信给黄花”。一句话,拦住了黄花。厂长说此话时,厂子还没有完全瘫痪。

厂长的一席话,说得黄花哑口无言。她憋着一肚子气,气冲冲地离开了厂办室。回家后,拿住老公刹气。(指着老公)“枪毙的,没有用场,你不去跟邹厂长说说,你不知道我不想内退啊?回来蹲在家里等死。”黄花边哭边骂。

黄花这人,只有一张嘴有用,其它什么都不如人,就连在家煮饭都不在行,做饭不是夹生就是烂似粥,一切的一切都是倚着婆婆,做得不如意婆婆还要看她的脸色。

不上班了,怎么渡过。黄花越想越生气、越想越想哭,足足在家哭了两天。她哭的是没有上班自在,到班啥事又不需要做,一天混上八小时,工资奖金又不少,下班回家又不问不理,所以黄花不甘心内退。                                                                                                          

第三章  下 乡 插 队

欧毅、黄花都是城镇居民户口。那年代,国家分:农村农业户口和城镇居民户口(户籍上简称:农业和非农)。

农民属非定量,农民是靠种田为生,养家糊口,还要靠天老爷帮忙。

居民属定量,每月由国家按照大小人口、工种发放定量粮、油等计划,居民不愁吃。欧毅、黄花从小到大从未挨过饿、吃过苦。

那年代,以“阶级斗争”为纲,城镇分:市民、小商、商、资本家;农村分:雇农、贫农、下中农、中农、上中农、富农、地主。纲举目张坑害了若干人。

上世纪六十年中叶“文化大革命”, 城镇一大批知识青年,响应党中央号召,浩浩荡荡上山下乡,插队扎根于农村,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

上山下乡插队,我们这一带是平原地带无山,称之为:下乡插队。欧毅、黄花等一批当代青年,就成为那年代理所当然的插队知青。

欧毅兄妹四个,他是家中老大,初中刚毕业正逢上山下乡运动。自己知道家中兄妹们多,下乡插队肯定少不了,也就积极主动响应党中央号召报了名。临行之时,居委会红旗招展、敲锣打鼓给知青们壮行,知青们胸戴大红花登上卡车,告别父老乡亲踏上下乡插队的征途,来到苏北一县农垦大平原。知青们一下汽车见的是一片片荒无人烟粮田,到了知青点是简陋的一排又一排茅草房,所来的知青大部分来自江苏各县区的。

 刚到这儿,知青们很不习惯,衣食住行全是一套军事化、统一行动。劳动时,由当年五十年代的老知青或当地老农民带领他们,一道参加农业生产劳动。欧毅刚到这里,下地干活什么也不会,不会割麦、不会插秧、不会担挑、……,后来慢慢地逐渐适应学会了。

割麦。别小看它,能学会割麦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手握短柄镰刀,腰弯似弓,一手抓麦子杆,另一手握镰刀离地五分左右,伸手从前向后拉。刚割好玩,正像豫剧《朝阳沟》描绘一样,割不到半个时辰,就会腰酸背痛,人就要站直挺身,用手伸到背后腰间轻轻地捶一捶,或是手撑腰,不断地向东向西扭扭,才感到舒服点。伸腰捶背也只能是几十秒钟的事,时间一长,人舒服了,可掉队追不上趟了。一天割下来,回到知青点茅屋休息,腰酸背痛真难熬。第二天继续割麦,腰痛得不能弯腰,只好腿蹬在地上割。再一天割下来实在受不了,腿疼痛伸不直、腰酸用筷子支撑才舒适,晚上睡下来拼命喊爹叫娘。欧毅问老师傅:“你们怎么不腰酸腿疼的?”一位师傅说:“我们也腰酸、腿痛,由于长期劳动适应了,你们刚来,在城里从小未吃过苦,当然一时间会有疼痛的,这是正常现象,待时间一久就会好些了。”果真如此,到了夏收至尾声,腰再也不那么酸疼,腿上肌肉结实也有劲了。

夏收结束,夏种开始,夏种最难的是插秧。插秧,可同割麦子两码事,割麦只要拿着镰刀,谁见了都能割,熟练了就能快起跟上趟不落伍,插秧不是人人会的。(免谈先要提苗)栽插时:一把秧苗抓在左手上,弯下腰右手每一次抓二至三根苗往秧田地里插;插时是两指挟、三指栽,不易深插又不易浅插,插深了苗生长不快,插浅了就容易倒苗,还要重新补插。它是一门技术活,插时株距一般掌握八分至一寸之间,行距稍宽一点。插秧是向后退着栽,一人一般掌握并列向前六株,株与株之间距离要均匀,秧苗插下后不能弯东弯西,要形成一条线。

插秧一般有两种方法:一种是一人一根绳插,六株向后退栽;另一种是一群人一根绳,两旁秧梗各站一人拉住绳,中间若干人排列,每一人插六株向后退,要求前后左右均成一条线。远见横竖斜成行。

欧毅起初学插秧时,因自己个头不高,出了不少的笑话,几乎天天回到知青点宿舍要更换衣裤。为什么呢?插秧只能弯腰腿立,弯腰久了就会腰酸背痛难忍,稍不注意腿一弯屁股就沾上秧田的水湿了。同事们天天看他的笑话,有时当他更换衣裤脱光时,就有人逗他开玩笑,抢走干净衣裤和淋湿衣裤,使其一丝不挂,更有甚者玩笑开大了,居然用细小麻线去在他的生殖器。

插队几年间,欧毅经过几年的艰苦磨练、不怕吃苦,成了种田的好把式。

 

黄花姐妹三个,在家是大姑娘。与欧毅是同级不是一个班的同学。上学时,黄花仅是认识欧毅,从无交往。

那年代,男同学与女同学无交往,见面不说话,特别是大庭广众的场合更是如此,要是男女同学个别不约而遇,对面相见也只是互相微笑或避让。

黄花初中毕业也下乡插队了,她所幸运的是插队在本镇郊区一个生产大队,早出晚归。她怎有如此好命运?是当地的小小的芝麻官她爸爸通过各种关系、掩人耳目,才插在郊区的,黄花当时如果不插队,她爸爸怕当地百姓“造反”,就想了这么一个办法。

黄花从小就受着她妈妈的宠爱,她爸妈结婚多年,就是不见她妈妈的肚子大,四方求医吃药,终于生养了一大丫头,如获至宝。黄花娇生惯养、好吃懒做、性格醋似其母。虎”。

黄花插队至郊区武家集大队三生产队,大队干部、小队干部见是某人的千金,谁也不敢得罪,对她来不来无所谓。生产队仅仅安排一件非常非常轻松的活儿做做,在集体的晒场上照应照应,间或在场上过秤打码单而已。她虽是插队在农村,一年365天有100天在生产队就不错了。

 

一次,黄花在黑松林大街上偶然碰见从农垦回家探亲的欧毅。黄花见欧毅就主动上前招呼。

“哎,老同学,几年不见,还认识我吗?”黄花说。

:“你好,你是……?”欧毅故装记不清样子。

“记不清啦?我俩是同学。你在二(5)班、我在二(2)班啊” 黄花说。

“噢,噢,记得了,你叫黄花,对吧?”欧毅说。

“几年没见,你个头比以前高些了、有帅气,就是皮肤没以前白了。” 黄花说。

“是的,整天面朝黄土背朝天,肯定是黑乎乎的。你不是也插队,怎么皮肤比以前又白又嫩?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漂亮啦!”欧毅说。

黄花被欧毅说得有点难为情,“去你的,还笑话我,那时在学校,好多同学笑我是个‘丑八怪’呢,我那时有那么丑吗?”

“哪里,哪里!那只是同学之间取笑而已。” 欧毅笑着说。

两人在大街上边走边聊,越说越带劲。也许人大了,社会上混了几尖也就大方了。不一会儿走到公园门口,黄花说:“我们到公园里去走走、聊聊?”“好的。”欧毅说。在公园里二人坐在烈士碑背后石板凳上交流插队以后的情况和感受。

几天后,欧毅探亲假结束了,返农垦时,黄花还亲自其汽车站送行。当汽车发动机响,黄花在车窗口挥手,对欧毅真有点依依不舍的意思了。也许欧毅在当时对她还不曾有那种“爱”的想法。

在学校上学时,欧毅略知黄花的一二,在欧毅心里认为,二人性格不同,她又是干部子女,虽然二人接触聊得不错,但欧毅没有认真地朝这方面多想。

到农垦后,欧毅就融入“战友”之中投入“战斗”,回家的一切早已抛到脑后,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半月后的一天下午,欧毅正在地里劳动,突然间远处传来通讯员的喊声“欧毅,你家中来信啦了!”欧毅接到信一看是黄花邮来的。欧毅见信后也很有礼节地给黄花回了一信。就这样一来一往,二人书信来往不断,彼此有了一定感情。

第四章  知 青 回 城

上世纪七十年代中后叶,党中央一举粉碎“四人帮”,史无前例的“文化大革命”长达十年之久宣告结束。高校开始恢复高考,插队知青开始陆续返城。

黄花因有一个好爸爸,知情早,第一个返回了城,就被分配到离家最近的,松林镇上一家最好的县属大集体企业“江苏工钻厂”。所分配的工作也不错,在一个车间做行政管理人员,勿需苦力干活。从此,黄花捧上了铁饭碗,月月红。

这时,欧毅还在农垦,没完没了日夜奋战在辽阔的田野上耕耘着。他家里所有亲人均生活在这个镇上,无一个人当官,是憨厚老实的普通市民,欧毅想回城只有等待机会。不知猴年马月。

黄花与欧毅的一次相遇接触和了解,以及以后的书信来往,黄花觉得欧毅对她并没有“爱”意。黄花知道自己的个性和习性不好,都是爹妈惯养成性的。黄花心想:“欧毅人老实,若是他能接受我,他会疼我、爱我、包容我的。我何不借此机会,让他早日返回到我的身边……”自己主意定下来,就在爸爸面前撒娇,在妈妈面前施苦肉计,苦求爸爸想办法让欧毅早日返城。

“妈,求你同爸讲,把我同学欧毅调回。”黄花对其母道。

“为什么要替他说话?”黄母反问。

“妈……你这就别问了。”黄花在妈面前耍起小孩脾气。

其实,她妈心中早已有数,女儿爱上这小伙子。已弄清了欧家底细,松林街上出了名的“有裤没裆,有鞋没帮”穷市民,兄妹又多。

她同女儿讲:“你要是爱上他,妈不同意,俗话说‘白鸽子往亮处飞’,我女儿怎嫁给这个人家,女儿哎,不行的,不行的!”黄母连说几个“不行”。黄花急了,同其母开始较劲,先是闹着与她妈口舌唠叨,后来发展到绝食卧床。妈妈终于听女儿的了。

周六晚黄花爸爸回来,母女二人唱双簧,起初爸爸也是不同意,但是有名的“妻管严”爸爸,怎么也经不起母女两人的夹攻,一个是母夜叉,一个是娇惯女,最后只好妥协。

没多久的一天上午九时许,农垦连部通讯员来到劳动地点找到了欧毅说:“欧毅,指导员叫你到连部去一趟。”正在地里干活的欧毅问:“啥事?”“你去就知道了。” 通讯员回答。

农垦是集体生活,军事化行动,部队式编制,也分团营连排班。来到连部办公室门口的欧毅立正站着,喊了一声“报告”,听到办公室内传来指导员的回音“进来”。一进门,见指导员、连长都在,欧毅感到忐忑不安。

   “欧毅,你怪有门路的?” 指导员笑着说。

“咋有门路?” 欧毅感到莫名其妙。

“你家通过什么关系,找到了团部,团部已来文,你可以返城了。”指导员接着讲。

欧毅听了心中暗喜。他仅仅是从黄花信中知道她返城的事,却做梦都没有想到也轮到自己。听指导员一说,估猜八九是黄花找她爸托关系,否则这天大喜事不会在现在降临自己。

到了宿舍里,同寝室知青知道他要返城,个个羡慕为之高兴。隔日,欧毅起床比较早,急急整理行装,八时许与战友们一一握手,恋恋不舍地告别农垦,蹲上农垦的拖拉机离开了知青点,来到东海火车站,乘坐连云港到南京的列车,当晚至南京站下车,住在附近一家地下人防旅馆,第二天乘坐南京直达松林的汽车,下午四时许到家。

一到家,欧毅就去找黄花。见黄花就当面道谢:“我能返城,多亏你的神通广大,谢谢你!”

“怎么谢?”黄花说。

“哪能怎谢,当着你的面谢,还待怎谢?”欧毅带着笑容回话。

“不光面谢,还要……”黄花笑嘻嘻,欲言又止。潜台词是什么,欧毅怎也猜不出来。

欧毅从农垦回家后,几乎每天晚上黄花都要约他郊游,二人竞在郊区一个荫暗处打站桩嘴对嘴互抄着腰,抱在一块……,两人的感情到了沸点。

十几天后,欧毅凭着农垦返城通知书,到县革委会知青办办理返城手续,还办理了进厂手续。三天内带着介绍信到松林镇上一家国营工厂报到,上班。欧毅知道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黄花爸爸的“功劳”。

从此,欧毅捧上了“金饭碗”。

第五章  孕 期 结 婚

黄花自从返城进厂后,邻居张大妈到黄家找黄大妈,给黄花说亲。

“黄大妈,你家大丫头黄花有人家了没有?” 张大妈说。

“还没有呢,请你帮我家大丫头找呀” 黄大妈说。

“我家有一远房亲戚家有一个儿子,大概同你闺女差不多大” 张大妈说。

“好的,约个日子,见见面” 黄大妈说。

晚上,黄大妈跟女儿说:“大丫头,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该找个婆家。”

“妈,你赶我走呀?”黄花冲着她妈说。

“丫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到了季节啦,再迟就不好找了。” 黄大妈边说边用手指头指着黄花的额头,“死丫头,不懂事、不识好歹。”

这时,黄花心里已经有了欧毅,妈妈不知情,却要为她择婆家,一时回不过口来,就答应见面再一说。黄大妈找到张大妈:“张大妈,你什的时候把你远房亲戚介绍一下,与黄花见见面?” “好的。”张大妈很高兴。

第二天晚,张大妈的远房亲戚与黄花在张大妈家见面了,二人见面没多长时间,简单地介绍了双方的情况,黄花觉得他不是自己心中理想的人。

以后又看了几个,不是人家挑剔她,就是她看不惯人家,高不成低不就。说实话,过去农村有句俗语:“抓只小长马(仔猪)总要看看老母猪。”当地男女青年做亲前,必须先访好亲,后再谈恋爱、谈婚嫁。一访根基,二访家景,三访家教,人品,作风。人家访亲访到她的个性如同其母,就扫兴而吹。

黄花心里,老是有着欧毅的影子,看别人老不顺眼。

一天晚上,黄花约欧毅到她家耍子,说是家中只有她一人,爸爸在外乡镇政府工作难得回来,二妹上夜班,小妹去学校上夜自修,她又安排妈妈去看电影,要欧毅前来陪陪她。

那年代还没有电视机,黄花在家打开最先进的 “红灯”牌收音机(一般人家只能听有线广播)边听边等。一会儿欧毅来了。黄花一见欧毅的到来,就把音量调小,二人听歌是假,窃窃私语是真,叽叽咕咕,谈到兴奋处,一把就抱住他,嘴对嘴地接吻,欧毅也抱住她。黄花突然松开手给欧毅解裤带,欧毅被黄花弄得神魂颠倒,也控制不住,随手拉开黄花裤衩。于是,二人就互解衣脱裤,一丝不挂上床了……

电影院电影散场,黄母回家开门亮灯。二人听见门响,连忙穿上衣裤,还没有来得及扣好衣纽扣,黄母到家了。

黄母见二人惊慌失措的样子,猜到了八九分毫不留情地骂道:“你这死丫头,黑灯瞎火的,怎么好在家这样子!”边骂边拿扫帚要去打他(她)俩。

黄花急上前夺过扫帚说:“妈,你别急,小点声,邻居听了多不好!”

“你还知道害羞,这样不就害羞?”黄母说着,又指着欧毅:“你这小狗日的,胆也太大了吧?”欧毅只好忍受着不言语。

“妈,不要责怪他,是我叫他来的,我爱他,反正早晚的事。……”黄花拦挡在欧毅面前吱吱唔唔地对她妈说。

“你叫他来,就好这样,成何体统?我和你爸还没有答应你嫁给他呢!”黄母说。

“妈,你们答应不答应,是你们的事,反正我跟(嫁的意思)他跟定了”黄花气呼呼说。

“你这死丫头,你要是跟他,结婚住在哪?他家又没房子,去住公房?” 黄母说。

那年代,农村住房虽差点是属于私房,略宽松,而城镇居民大多数住的是公房,拥挤,极少数条件好的人家是私房。黄花家属于条件好的家庭。

黄花顶撞母亲又说:“不住公房,结婚就结在我这房间里。”

 “伯母,这事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黄花,惹你生气了,不过你放心,黄花爱我,我也爱黄花,结婚我去厂里申请要一间公房。”

说着说着,黄花小妹夜自修放学回家了,三人的话嘎然而止,欧毅站起来告别黄母,黄花还出门送了一阵。

二人手挽手走出巷子,欧毅问黄花:“你妈会不会打你?”

“不会的。”黄花说。

“今天这事恐怕惹急了?” 欧毅说。

“没事,我愿意,你怕啦不是?”黄花说。

欧毅怕黄母生气,如果告诉了她爸怎么得了?就把担心告诉黄花……

黄花送走欧毅回到家,她妈拉着她到房里,不能当着小女,关起房门说:“你这死丫头多丢人,等你爸回来收拾你。”

  黄花贴近母亲耳边:“妈,我知道我是你宝贝,最痛我了;妈,反正我是他的人,跟他跟定了,省得你们整天为我操心说亲事;妈,你就等着准备抱外孙吧!

黄母指着黄花的额头;“你这死丫头,真不知害羞!”

其实,黄母看见女儿与欧毅好上,心底不知有多少说不出的喜悦,“我女儿终于有了对象啦!”在丈夫面前只字不提大女儿的事。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三次、四次……,黄花常约欧毅来她家玩。黄母有时不在家、有时在家,即便在家,黄母总借故离开,成全女儿和准女婿的好事。

就这样来往不断,黄花突然觉得自己的“例假”已过了一个半月,在想怎么还没呢?又过了数日,她有反应了,却是不敢与母亲讲。一天中午下班,黄花到家和母亲二人吃饭,反应强烈,吃着吃着,黄花有吐的现象。她妈是过来之人,第一反映女儿有喜了。

 “丫头,亲家母(当地人称‘例假’为亲家母)有了多久没来啦?”黄母就问。

“快两个月了。” 黄花非常羞答答地说。

“死丫头,你这是有喜啦!” 黄母声音大大的。

“妈,这怎么办?还没领结婚证和举行结婚仪式呢!” 黄花佯装懊恼说。

“欧毅哓得吗?” 黄母问。

“不晓得,我怕不是的,没有告诉他。”黄花回答。

“快去告诉他呀!去领结婚证,早点办婚事呀!”黄母有点急了,她本在外声名狼藉,怕众人知道后会笑话她的。

晚上,黄花约见欧毅,告诉他怀孕之事。他一听怀孕就慌张起来“这怎么办?这怎么办?”“慌什么?怎办,领证结婚就是了。”黄花很沉着地说,“结婚住哪儿?”欧毅说到这儿,二人没主意了。是的,小长马放个窝,还有一副固定架呢!结婚其它可以简便,不可没遮风挡雨的房子呀!欧家兄妹四个,一家六口挤在两间半五架梁公房里,怎么也挤不出另立新房间容纳一对“新人”。向单位要房吧不是说有就有的事,欧毅急得愁眉苦脸。

黄花也跟着急得走投无路似的,黄花连说“那怎办?那怎办?总不能待肚子大了,让人看笑话?”

二人正在苦思苦想之际,黄花一拍大腿,“有了!”转身就回家。

“咋回去呢?”欧毅追问。

“你不要问了,回头告诉你。”黄花边说边走了。

黄花一口气跑到家,冲着她妈“妈,你不是没儿子吗?”

黄母被女儿一问感到意外,“咋的,丫头,怎么这时说这话?”

黄花接过母亲话说:“我和欧毅结婚在家,欧毅不就是你儿子了吗?”

噢,原来女儿想结婚在家住,黄母懂了反问:“他家同意吗?”

黄花说:“不同意,他家拿房子做房呀!”

黄母说:“这事待你爸回来,我与他商量,商量。”

黄花找到欧毅说:“我爸妈同意我俩结婚,新房做在我的房间里。”

欧毅说:“这合适吗?”

黄花说:“有什么不合适,我家又没兄弟。”

欧毅又说:“这样吧,我回去与父母议一下,听听二老的意见。”

欧毅回家跟父母讲:“爸妈,我打算与黄花结婚。”

欧妈说:“结婚可以,家里房子太挤啦,没有房子结婚住哪儿啊!”

接着话题,欧爸说:“我去找房管会找他们讲明情况,能不能租一间,让你们做房成婚。”

欧毅说:“不要了,我们结婚房做在黄花那间房间里,她家房子宽松点。”

欧爸说:“这什么话,我的儿子怎好住丈母娘家,这岂不是入赘,我不同意,我不同意。”

一时僵局,还是欧妈讲了几句:“看其入赘,但也无奈,你说到房管会租公房,谈何容易,你又不是不知道,为你儿女多要分床铺找过他们多少次至今成了吗?黄花肚子不能等呀,我看没什么,我家三个儿子,住在哪儿都一样。”

最后,一家人取得意见一致,同意结婚,欧毅暂时住丈母娘家。

那年代大家都普遍困难,吃的要用粮票或粮卡、油票、肉票;烧的要用煤票或煤卡;穿的要用布票;……反正样样要计划。欧毅和黄花结婚较简单,准备了几床被子,男女双方身上各做了一套新装。农村人结婚还要准备嫁装,城里人结婚就没有这一套规矩了。

黄花的肚子出怀了,街坊邻居、同事间都在猜疑。为遮人眼光,欧毅家在黑松林镇上国营饭店为他们举行订婚仪式(当地风俗,必须先订婚后结婚),摆了几桌酒席,宴请家族及至亲和黄花家人及至亲,意思是向社会公开:欧毅是黄花未婚夫,黄花是欧毅未婚妻。

宴席后,二人到黑松林照相馆拍了一张订婚照;在黑松林百货商店,二人各买了一点小礼物,作为订婚互赠纪念。

黄花的肚子鼓鼓的,走起路来腰扳扳的,两家在订婚后不久,就找了个阴阳先生择了好日子,为欧毅、黄花举办了结婚仪式。结婚那天,黄花挺着大肚子和欧毅二人分别到酒席桌上敬酒。103天,孩子落地了。

第六章  寻 业 谋 生

欧毅捧的“金饭碗”,被改革开放、市场经济打破了。卧床数日,反复思考,终于想通了。下岗不是他一个人,如若再这样下去,老让国家包产包销终究会出问题。是的,大锅饭越捆越穷。虽说,城里人在工厂要比农民强,也不过是“穷不了一个月,富不了三天啊”,城里人过日子没有农村人会精打细算。欧毅的元气恢复,精神好转,开始出门走动。

对“下岗”而言,若是在工厂工作期间没有学到一技之长,要想出去打工,找份工作确实比较困难,有的下岗工人因没技术或技术差劲整天流落在街头巷尾。欧毅下岗之前,是厂里供销员,好歹有一定的社会交往,他就跑这个同事家,又串到那个朋友家,与同行商议,准备几个人一起赴浙江一个靠海D市,搞投资、谋出路、发大财。

供销员,在改革开放、市场经济之前是吃香的喝辣的。一个企业的兴衰除产品质量外,那就全靠供销员了,它在某种程度上决定于这个企业的兴衰。销售的渠道、资金的回拢是企业的命根子。供销员对信息特别敏感,改革开放初期,有些供销员知道形势的变迁,就乘机而入大捞了一把,从销售、供应渠道里“吃回扣、拿回扣”捞取好处费。

更有甚者,知道本企业适应市场经济马上要改制,就从中截留回拢资金。也就是说,企业产品由销售人员销出去,销售人员就到对方索回“应收账款”,不是随时转入企业账户,而是拿这部分资金以自己的名义存入银行,套取银行存款利息,也有存入农村合作基金会获取更多的利息;也有的将回收的“应收账款”归己所用放高利贷。厂方为了企业正常运转,抓资金回拢,三番五次召开“抓回收、促生产、增效益”会议。厂长还给销售人员专门开“小灶”,要求他们尽一切办法快速回拢资金,确保企业正常运转。他们就讲这个有困难,那个有难的,还说什么:“催款像个孙子似的”。厂方为抓紧资金回拢,还拟订了一系列回收奖励政策。有点良知的供销员还好,借此机将要回的“应收账款”存入在个人账户的转入企业账户,好让企业正常运转再生产,自己名正言顺从中得到回收奖金。也有胆大妄为的根本不理不睬,继续捞为私有挪用。甚至,有的贿赂对方,说对方企业倒闭或瘫,无法要回“应收账款”,其实早已到了销售人员腰包内。当企业改制时,这部分“应收账款”只好作为烂账,成了“千年不烂,万年不还”的死账。更有甚者,有的企业主要领导人,早知道形势,就拉拢财会人员做假账等待政府来改制。面临瘫痪、倒闭企业,政府无奈,也只好将企业作为“零资产”或“微资产”进行置换,三文不值二文地变卖。好呢,这些“领导者”、“供销员”神通广大,借助共产党企业改制这把“大红伞”,名正言顺、顺理成章将所谓“倒闭企业”接过来或买过来,就这样一个集体企业就转换为他们的所为“私营企业”。当时有的工人骂道:“忙了几十年,一夜之间倒退到解放前!”在松林镇上原有大小集体企业都是以“零资产”或“微资产”转变成了“私营企业”,厂长或供销员成了老板,工人成了打工仔。

欧毅在国营企业干供销时,曾经也钻共产党政策的空子,捞了一笔。拿了部分不该拿的回扣;得了部分不该得的回收奖金;截了部分不该截的回收资金。在这么大的企业,他算是胆小的,心不大,只捞了几十万。在当时能有几十万也算得是有钱的人啦。

欧毅携着这部分资金,伙同几个有钱的同仁一道来到了浙江一个靠海D市。与当地他们曾经有过交往、曾经也是供销员出身的同仁、合伙购卖下了当地一家倒闭的集体企业,四人合股为布业股份制有限公司。浙江老板股份占51%,是控股,为企业董事长、兼总经理。欧毅是四人股份中最小的,占12%,为企业董事、分管行政内务。

股份公司运转还算可以。企业董事长、兼总经理虽说也是供销员出身,但曾当过企业经营厂长,懂经营、会管理,有一定的工作能力和魄力。

第一年,忙于筹办、投资、找业务、进材料、招工,一年决算后下来,企业基本没有赢利。与所有持股人一样,欧毅也拿的基本工资。

第二年,企业运转不错,一年决算后,从企业赢利中分得了不少的红利。其实,在浙江这一带布业企业的打工仔,多数是苏中、苏北人在那里的多。

第三年,企业运转正常,但到了下半年,工人在减少。当然不是一家企业,普遍出现了找工人难,企业只好用提高工价来挽留工人。

第四年,企业工人仍在不断减少,虽然新增一批,几乎是安徽、河南等地的,这批人一是不会的要学;二是会的也没有苏中人在那里的熟练。影响了企业的正常运转,过去是人歇、机不息,现在逆向。

是什么原因呢?苏中地区私营布业有限公司也在蓬勃发展,当地政府出台了大量的优惠政策,很多苏南老板摸到了一条挣大钱的新门路,把企业搬到苏中去。一是可以享受当地政府的税收优惠条件;二是就地招工,可以节约用工成本。当地工人也愿意就地打工,一举两得,在家门口既能赚钱又能照应家中老小。

欧毅觉得企业形势不妙,神魂不定,知道家乡也在搞活经济,想回家发展。他坐不住了,找到了董事长,说出了自己想回家发展的想法,董事长知道目前公司的发展趋势,他也存了后作,想转行,多股不利企业发展,就一口答应欧毅。没想到董事长如此顺利地答应。几天后,公司办公室通知他到财务处取钱,财务处将公司几年经营成果的财务报表、各股董红利分配表、股份红利分析报告书,呈现在欧毅面前。在《股董红利分配表》“应分得红利”数额签名一拦签上了自己的大名,并押上指印,会计一五一十将一大把、大把的钞票清点交给欧毅,他将钱全纳入一根蛇皮袋里,袋内由自己的衣物裹着。

欧毅左手提挎包、右肩扛着蛇皮袋上了市内公交车,来到火车站乘上了火车,在车上,就将蛇皮袋扔在座位下,旅客总以为是他的行装,那年代条件差,有行李箱的人很少。现在一张银行卡就行了。

欧毅,回来啦!一心想圆上他的“梦”——当老板。

第七章  内 退 在 家

黄花与欧毅婚后生育两孩,一个男孩一个女孩,家中有一老婆婆。孩子读书上高中、初中。

自从丈夫下岗外出打工自谋职业,与合伙人合股办企业,黄花内退在家显得没事干。虽说婆婆年岁已高,家里家外的事都做得好好的,她就显得没事做,本来就不是个勤快人,啥事都指望婆婆。整天东串西串左邻右舍,张家长、李家短、别人家的事她就要去管一管,弄得邻里不欢迎她的光顾。生着一身懒人坯,不上班了,早上睡到太阳升到半空才肯起床,孩儿上学早餐有婆婆;中午饭一吃,锅碗瓢勺全由婆婆收拾;自己电瓶车一骑,到街里约几个将坐下来打麻将。输赢不大,二百元坐“花园”(意思:最多输二百元)。太阳快落山,不用婆婆找,也知道到回家吃夜饭,孩子的学习,她根本不过问。

一次,儿子欧文在学校与同班同学一道打闹,一不小心将同学的头碰破流血了,在几个同学陪同下,去校医务室包扎,学校老师和受伤同学的父母知道后,为了解决问题来到欧文家。原本,一是寻求解决的办法,二是教育一下欧文。谁知,黄花见老师和受伤同学及父母来到,就来了一个倒打一钯,说了很多不三不四的话。老师和受伤同学的父母见这场面,晓得说不到颠倒,就草草收场。

黄花内退在家消遥自在,耍子感到过意不去,也想去找一份适合自己的工作干干,先后也找了几份工作,却不如她意,要不说工资低,要不说工种不好。到人家干不了几天就“失业”了。据说,人家看不惯她,总借故辞退她。就是有她如意的也干不了几天,就听到她叫苦不迭的声音,不是这里不舒服就是哪里有疼痛。听到有人要打麻将三个差一个,她全身抖得来的精神,疼痛也没了。没钱用,电话一打,老公五时等不到六时,钱就汇到了。她却不知丈夫在外赚的钱来之不易。

第八章  回 家 创 业

     在南方,欧毅伙同几个人一道合股办企业,因股份比例只占12%,所分得连本带利不足130万元。

在那里,欧毅的工作也只能算上一个高级打工仔,属管理层,几年间,他并没有真正掌握到企业管理经验,企业经营的内幕、技能上一窍不通。平时多半时间是三个一群、四个一档陪客、应酬、打牌、休闲、舞厅等。

现带着钱回来想办企业圆发财之“梦”,欧毅深知:自己不会经营,不懂技术,力不从心,心有余悸,资金也不足。经过几番周析,仍未能吃上定心丸。

一次,在街上碰到刚从苏南打工回来的李聪。欧毅与李聪是故交。过去二人虽说不在一个厂,却不知是何日结交为朋友,彼此了解。后来因没什么事来往,二人早已淡忘。今日相见,如鱼得水。

“老弟,你好,好几年没见你啦!现在苏南怎么样?” 欧毅见李聪,主动上前招呼。

“你好,一般吧,反正是给老板打工,发不了财。”李聪见是欧毅。

李聪悉知欧毅在浙江几人合伙办企业,接上补了一句“不是你当老板的,赚上上百万的”。

“我回来了,想在家办。”欧毅说。

“好也,当然是自己办好。” 李聪说。

“你有那么好的技术,又有经营头脑,还不如也回来自己干。” 欧毅又说。

“自己干?有这么轻描淡写,淡何容易啊!需要多少资金啊!在苏南虽挣了一点钱,只能养家糊口,略有名余而已。” 李聪应付着说。

“你想回来干吗?” 欧毅问。

“怎么不想,自己干总比打工强吧。”李聪答道。

“那好,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们两人合伙办一个织造业公司”欧毅接着李聪的话说。

“行吗?”李聪反问。

“怎么不行?有你我合伙准能行。”欧毅继续给李聪充电,说了好多好多好处,鼓舞他充满信心。

“让我好好地想想,三天之内给你一个回答。”李聪说。

“好的,等你的好消息。”欧毅笑着说。

李聪回家后,将与欧毅的对话告诉父母和老婆。李聪父母说:“欧毅人还可以,能共事。怕就怕他老婆,这女人与其母一个德性。”

妻子贤慧说:“回来也好,过去有句俗语:‘宁做鸡头不做凤尾’。你又不是不能干,与欧毅比,头脑聪明高于他,仅不过家境差点,无经济条件而已;你早晚要干出一番事业。我认为,可以借助与欧毅合作契机,他有钱、你有技术和管理能力,自己也投资一部分,拥有一定的股份权,不妨试一试,钱的问题可以多腿走路;至于如何合作,可以在这方面多思考,我的看法:先合作积累自己的经验,实在不行另起炉灶;至于他老婆可以在签订合约上约法三章。期盼你早日回来,在外永远是给人家打工。二老年龄越来越大,二个孩子也老大不小,这个家需要你回来支撑。你回来了,我也无需在人家打工,可以和你一道,既帮你照应企业又便于照顾这家,两头兼顾、两全其美。”

贤慧的一席话,说得在理,挺合符当今社会发展趋势。最后,一家人统一意见,回家创业,与欧毅合资办企业。

第九章  农 民 进 厂

李聪,农民出身,生于上世纪五十年代末,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家庭。儿时,恰逢三年自然灾害,少年,又遇十年“文革”,从小受尽苦难,深感日子穷苦。

李聪在上学时,经常是饿着肚皮背着书包去上学。当年生活在农村的孩子基本差不多,一个字“穷”!国家“穷”、集体“穷”、家庭更“穷”。初中毕业,正赶上“农业学大寨”运动,上过河工,参加过土地方整化“整田平地”,全凭体力可生存。现在不同了全是机械化,泥浆泵,推土机,扒土车等。

刚出书房(意思:学校)门体力跟不上。在河工上,挑泥上坡、扒沟底挖土装担,时常鼻孔出血,最严重的一次鲜红鲜红血直流,还是到河工指挥部医务室治好的。整田平地,都是大担箕,挑不动也要挑,唯一是撑着。幸亏,工地伙食比家庭的伙食强几倍。统一伙食,当地有一家省部级肉联厂,正常中午是猪肉渣子烧青菜(当时应算奢侈生活);当地还有闻名中外的“松林烧饼”(当年曾是支前慰问品,而闻名中外),上午九点半左右人均可有两只烧饼打腰站。

这里还有一段小故事呢。上河工,整田平地,都是集体生活,尤其是上河工干活、吃住都在一起。全干的体力活,体力消耗大,人的饭量特别大。共餐时,烧的菜是分食制;饭是“自助餐”,只是规定一个人1.5斤/日成品粮(米和面),炊事员烧好各人自己盛。一般情况大家能吃饱,如果干活苦加累,饭量增大,出现不够吃“抢”饭现象。调皮的人打饭,先盛一点快速吃完,然后再去打上一大碗慢慢吃;实在的人盛饭彬彬有礼与往常一样,结果当自己再盛饭时,饭桶已经空空的了。李聪曾经碰过此事,还好他兄长有这方面的经验,将多盛的饭分了部分给他。由于弄得不愉快,后来食堂也将饭实行分食制,饭量大小私下调节。

在生产队干活累,上过河工、整田平地就更累,李聪亲身经历,深受其累。一心想跳出“苦海”,试图改变人生。

那一年,他体检合格,光荣地入伍了,当上一名中国人民解放军。在军营大熔炉里,首先温饱问题解决了,其次穿上军装凸显精神。李聪当兵成熟了,在部队入了党,且是提干的对象。谁知,其所在部队的军级领导与林彪“四人帮”有牵连,结果全军解散。李聪只好回到那片还是“面朝黄土,背朝天”衣胞之地。

李聪退伍回到家,参加农业生产,成为家中的主要劳动力、顶梁柱。干活争工分,劳动报酬极低,一天下来一个整劳力10分工左右,劳动报酬: 58分钱/分工。李聪在部队身体泡开了,身高力大,在生产队苦活、脏活、重活样样行,成了干农活的好手。

农村既苦又穷,一年干下来,还是老样子,一年口粮人均350斤左右(不是成品粮),是劳动力的略高些,温饱问题总难以解决。李聪想:我不能蹲在农村一辈子,一心想能否进工厂。

说实话,哪时想进工厂谈何容易。即便有门路,生产队也不肯放,要捆在一起穷。即便能离开,要从工资收入中的拿5%向生产队无偿缴纳“公共积累”,或全额给生产队“记工分”。但也比在“农业社”大家捆在一起“穷”过要好很多。

功夫不负有心人,黑松林镇上镇办企业集资招工。条件有三:

一是政治素质好;李聪是党员,显然政治素质高。

二是本镇男女青年30岁以下,身体健康;李聪正是。

三是集资额为2000元/人,三年不计息,三年后分批归还。

第三条,在当时要拿出这么多钱,非常之困难。经过多方努力,找关系托人介绍减少了1000元,东借西借,七拼八凑缴了1000元。李聪终于进厂了,在本镇一家织布厂当上了机修工,跳出了“苦海”。

李聪天生聪明、肯吃苦。进厂后更是不怕苦、不怕脏,虚心好学,不到半年功夫,在师傅的带领下基本上熟练、入门机修。一年后,师傅提升为车间主任,李聪也升“官”了——机修班班长,以后几年,机修班年年被厂部评为“安全无事故、质量第一先进班(组)”,李聪被评为“先进工作者”。

至今,只要有他师傅在酒席上,师傅总要温故知新谈其当年,总要重复当年夸他的几句话:“我这徒儿聪明能干,一教就会,一看就懂,手巧机灵。李聪将来一定有出息。”

还真如师傅所预言,李聪后来真的有了出息。

第十章  厂 长 托 媒

李聪,高高个子,像貌端正,待人热情,见人一脸的微笑,在厂里干得又非常出色。厂里很多单身女工都喜欢接近他。

副厂长贤德也非常李聪,就托厂办主任王娟牵线,将自己的侄女贤慧介绍给他。

贤慧,美貌秀丽,中等身材,见人大方。在厂里织布车间也干得比较出色,在厂里也是很多单身男青年追求的目标,调皮的男青年遇见,总喜欢与她打招呼。

李聪和贤慧建立了恋爱关系。厂里很多青年女工就追问贤慧开玩笑地说:“我们就不如你,李聪怎么被你追上?”贤慧回答:“缘分吧。”有一出格的青年女工开玩笑地说“我相貌不比你贤慧差,我就弄不明白,李聪就怎么不爱我,偏偏爱上了你?”说得众女工哈哈大笑。一个女工笑话刚说话的女工:“好呀!你暗中与李聪谈恋爱,追求李聪,我们怎么不知道呀?”顿时,一群女工戏闹起来。

贤慧,是一位农村姑娘,家住黑松林镇外二十余里的农村。她有一叔叔名叫贤德,转业军人,居住在黑松林街上,是该织布厂副厂长。

贤慧初中毕业,本身考上了高中,是被本村人挤兑没有上成高中。那年代,上高中是以推荐为主。贤慧爸妈是忠厚老实地地道道的农民,不懂关系网,也只好认命过。

贤慧是父母的掌上明珠,二老经常挂在嘴上唠叨的一句话:“我们一生已经是死在农村了,总不能让我们的女儿跟着受苦受累,要给女儿找个工作,将来一定要找个好人家、好女婿才能嫁。”眼下,看着女儿初中毕业在家,二老心中不好受。

恰好,贤慧叔叔转业在松林镇街上。父亲贤仁从二十里外的农村步行来到弟弟贤德家。不巧,贤德夫妇上班、孩子上学。贤德是住的公房,贤仁就坐在楼下等。不一会儿,弟媳李兰下班,见大哥来了,就热情地迎接:“大哥,让你久等了,贤德也快到家了。”贤仁跟随弟媳上楼,李兰倒了杯开水叫大哥坐一会,就到市场上称了肉、买了鱼和几样蔬菜。李兰手巧人勤快,不一会午餐就做好了款待大哥。

贤德见大哥来了,喜出望外。贤德在家老小,贤仁在家老大,小的时候,贤德总受大哥的宠爱,贤德很尊重大哥。贤仁没什么文化,见贤德就巷子里扛木头——直说:“丫头(乡下人习称),初中毕业在家一年多没事做,今天来找你,能不能在街上给她找份工作?”弟弟答应一定尽全力。

一个星期天下午,贤德和李兰夫妻二人骑着自行车回老家,将侄女贤慧接到自己家。第二天,贤慧上班了,在叔叔贤德厂里当挡车工。贤慧进厂后,吃住都在叔叔贤德家。贤慧勤快,一下班到家不是洗衣就是淘米、洗菜、做饭,还精心照顾小弟弟(贤德李兰的儿子)的起居、学习。叔叔、婶婶、小弟弟都喜欢她,贤德和李兰把她当成亲生女儿。

眼下,贤慧一天天长大,女大十八变,贤慧越长越漂亮,到了谈婚论嫁季节了。一天夜里,李兰与贤德吹枕头风窃窃私语:“女儿大啦,你在厂里能不能留个神,给她介绍一个对象。再说,住房紧张,儿子也一天天长大,总不能老让姐弟一张床。我看,最好找一个街周围小伙子,有房子,这样女儿上班又不远。也好我们帮大哥、大婶了一个心病。”就是李兰一句话,贤德到厂就托厂办主任王娟帮助介绍。

王娟看中李聪的人品和才干,又知道居住镇郊,还是独生子。就来到副厂长贤德办公室介绍李聪情况:“……我看李聪这小伙子不错。” 贤德“以权谋私”借工作上的事,请王娟主任叫来了李聪。果然,一见李聪满意,简要询问了家境,就谈其工作及个人问题。贤副厂长身为军人耿直豪爽。李聪也当过几年兵直来直去,两个当兵人越聊越有共同语言。王娟主任坐在一旁,像是多余人。贤德觉得李聪不错,当李聪离开后,贤副厂长就对王娟说:“王主任,这事就拜托你,由你牵线搭桥当红娘”。

回到家,贤德将李聪的情况告诉老婆李兰,“好也,好也,不错、不错”李兰高兴地说,转头就喊贤慧:“慧,快来,婶子同你说个事。”贤慧正在另一间屋子里教小弟弟写字,听到婶娘的喊声,就同弟弟说:“妈妈在叫,我去一下。”弟弟贤文说:“好的,姐姐。”

贤慧来到叔婶面前笑着说:“婶子,什么事,这么急?”

李兰问:“你在厂里是否认识李聪?”

“认识。”贤慧回答。

“这人咋样?” 李兰又问。

“不错,能干,还是厂里的先进工作者呢”贤慧回答。

“我想招他做女婿,你看中不?” 李兰紧追接问。

贤慧感到突然,一听就脸红到耳朵根。叔叔贤德接着话题直白:“慧,你也老大不小了,该考虑个人问题了,如果你认为李聪不错,叔叔明天就到厂里,请王娟主任替你牵线。以后的事,你自己把握。”

贤慧红着脸,不好意思回答。婶娘李兰说:“不要不好意思回答。当初我与你叔,也是经人介绍,你叔在部队,我看准你叔的厚道、人品好,他忙,我一个人去部队主动与他交往。慧,如果你认为李聪这小伙子可以,就一定不要放弃,要勇敢点,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贤慧笑着说:“我愿意,试试吧。”

第二天,贤德到厂里将厂办主任找到办公室,谈其事。王娟高兴地接受了“光荣而艰巨”的“牵线搭桥”任务。

王娟第一次也是第一回“牵线”当“媒婆”成功了。一年后,李聪和贤慧结婚了,厂部和厂里青年男女纷纷送来祝福。贤慧来到李家,得到李家人的宠爱,婚后共生育了两个美女,一家人生活美满幸福、其乐融融。

第十一章  泥 碗 回 家

李聪、贤慧,婚后夫妻恩爱,二人在一个厂上下班同来同往,下班回家帮助做点事,有时还到地里干一些活。日子过得美满幸福、家庭和谐。

织布厂前几年效益不错,是松林镇镇办企业(国营企业、县属大集体企业除外)的佼佼者,规模大、工人多、效益好,是人们心中向往羡慕的好企业。有工作的找关系跳槽到织布厂,无工作的托人介绍自己进织布厂,总认为,只要到了织布厂就好像进了保险箱,一辈子不愁吃不愁穿、万事大吉似的。

谁料,改革的春风,第一阵“飓风”就袭卷到织布厂,织布厂的形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材料走向市场化,产成品再也不可能由国家包销了,需要自找门路。银行宏观控制、银根紧缩,贷款吃紧。企业产品大量积压,应收账款收不回,工人工资不按时发放,一拖再拖,半年没发一分钱。镇上城镇居民双职工支撑不住了,全家生活全指望工资维持呢!

还好,在厂效益好时,集资款已陆续返回职工,并相应返回了利息。

改革开放刚才开始,摸着石头过河,谁也不知深浅。政府担忧生怕城镇居民会闹出什么事来,为了稳定人心,政府出台一条不成文的政策:农村“合同工”(先)下岗。说得好听,实际是解除“合同”回家。

李聪是农民,集资进厂的“合同工”;贤慧是其叔叔介绍进厂的“合同工”,也是农村户口。理所当然都是首批“下岗”对象。

李聪对下岗心里非常不舒坦,心想:我难道真是种田的命,好不容易进了厂,却碰上什么“下岗”。贤慧心情开朗,虽说心里不是滋味,但表面还能应对沉着。就劝李聪:“不要伤心,我们有两只手,大不了回家种好责任田(这时农村早已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土地已分到农民手中,一家一户生产经营模式),总比街上人强。据说有的国营企业、大集体企业也在改制,也面临着下岗,他们曾经是捧的‘金饭碗’、‘铁饭碗’,我们算什么,最多算是个‘泥饭碗’,捧‘泥饭碗’回家不怨。我俩都有技术,回家后可以边种田边去‘打工’,说不定到时收入比现在高。”

无奈之下,李聪、贤慧等一批农村“合同工”“泥饭碗”被正式解除了合同回家了。希望的田野上几亩责任田在等待着他们去辛勤耕耘!

第十二章  外 出 打 工

李聪和贤慧被解除合同回到家,正逢李聪的父母年龄也大了,责任田的农活有点力不从心。二人边种责任田边在寻找第二职业,同时,也有时间照应两个孩子了。

李聪想,家中就这几亩地,无其它收入,一家人吃用开支如何办,地只能解决温胞问题,孩子在一天天长大,上学、穿衣都要钱,年事已高的父母身体在一天比一天差,家中无经济收入过不下去。李聪越想心越不安,听说苏南私营企业忙得热火朝天,一心想外出打工。与老婆商量:“慧,你在家,我得马上出去打工,” 贤慧同意李聪的想法。

春节刚过,李聪打起背包,一个人就来到了苏南A县城边一个小镇。由于出来无目的性,不知哪里有工好做。白天在车站四周到处乱转,手中拿着自己写的弯弯扭扭“我是机修工”硬纸牌,迫不及待等人寻找。这日子里,人们还沉醉在欢来的春节里,而李聪在外白天啃着从家中带在身边冰凉的大馒头,晚上就放下背包歇在车站候车室无人关注的墙角边。心急如焚、心慌意乱的足足等了三天,无一人问津,这三年比三年还要难熬呀!第四天,一位西装革履、看似老板模样的人,往李聪方向走来。哈哈,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

来到李聪身边问:“喂,你是机修工?”

李聪很有礼貌地回了一句:“老板,你好,我是机修工。”

“你会修理什么?”

“老板,我最拿手的是纺织机修,其它的也算可以但不精通。”

老板正找对了,又问:“我家是织布厂,你愿意到我哪儿去吗?”

“愿意。”李聪愉快地答应了老板,也没问工资多少,就上了老板的“宝马”轿车,心想:先干起来再说,等急啦!

到了老板家,一看这里的左邻右舍家家户户开的织布厂。通过交谈知道老板姓王名为金贵,比李聪大几岁,家有数十张织布机,挡车工一人顶45张织布机,机修工原先有一人,现加李聪共二人,机器24小时不停地运转,工人两班倒,机修工也是一人顶一班,吃住均在老板家。老板开价李聪每月工资为500元(挡车工计件制),李聪内心感到安慰,可以了、可以了。虽然苦点累点,但终于找到属于自己能挣钱的工作。工作安稳下来,李聪给家中写了一封信报平安。

李聪在外打工,收入几乎相当于夫妻俩在工厂的总收入。贤慧在家担子重了,上有老下有小,里里外外一把手。李聪深信妻子能干,对家中一切很放心。

李聪天生聪明、活泼、能干,他除了做好本职工作外,还能帮助老板干点其它一些事情。李聪想,一天24小时,上班时间只占去一半,吃住在老板家,闲着反正是闲着,他是个闲不住的人。帮老板家做了一些不是他分内的事,何乐而不为。老板一家人认为李聪这人不错。经过一段时间相处,老板对他有了好感,很信任于他。

第一年年底,老板除去按签约月工资500元如数付给李聪,另外又给李聪1200元贺喜钱,其他人200元。老板心想:李聪平时除干好本职,还帮收拾这、整理那,为企业节省了不少成本;有的时还帮出谋划策、提出一些较有水平的合理化建议。给他多付一点钱,值!这也是老板的为人和一片心意。老板日伯乐识得千里马

到了腊月二十七夜,打工仔们纷纷回家过年,主家给每个工人都备上一份年货带回,老板挽留李聪腊月二十八夜回。二十七夜晚,老板专门为他准备了一桌年饭,还请了几个好友(也是老板)一同陪席。年饭桌上,老板要李聪尽其所能地喝、一醉方休。老板第一个端起酒杯,很自豪地对在桌的其他老板说:“这是我兄弟(指李聪),我最好的兄弟。兄弟,大哥今天当着我们当地这么多老板的面,第一杯酒敬你。”李聪站起与老板“大哥”一饮而尽。李聪也很有礼节性敬了老板“大哥”一杯。同时,又分别敬了在桌的其他老板们。李聪喝酒多了,散席有点醉酒,话也多了,走路也有点不听指挥了。酒醉心明,李聪这顿酒喝得高兴啊!

第二天,老板给李聪又备了一份厚礼,说:“这是带给二老的。”随后,又备车将李聪送至车站。李聪感谢不尽。

当年腊月二十八夜,李聪满载一年的劳动果实和老板的厚礼回到家。到家一见年货全备齐,老少全添新衣裳(包括李聪)。就连住在叔叔、婶婶家生活的爷爷、奶奶,贤慧也给二老添了新衣裳。爷爷、奶奶见孙媳妇拿来新衣裳连说:“我家慧,就是懂理、孝顺。”惟有贤慧本人还是“老元宝”。二十九夜,吃过夜饭,李聪拉着贤慧一同上街,坚持给贤慧买上一套新装。另外,还看中几套,又给岳父母买上。三十夜清晨,李聪装好两套衣裳和年礼,踏上自行车,行二十余里来到岳父母家。岳父母见女婿上门备菜拿酒,中午一家人欢聚一堂。

正月初五中午,李聪一家人正在准备中午两桌酒席,宴请爷爷、奶奶、叔叔、婶婶、姑姑、姑夫及同辈和晚辈们,这是李家早年就有的“亲情传统”习惯。每逢春节,老兄弟几个一家子都要团聚一下,好让老人家高兴。此传统至今乃在延续。那年,亲情团聚时间安排:正月初四到三叔家团聚、初五到李聪家团聚,初六到二叔家团聚;除夕、初一是各家团聚;初二、初三是各自去岳父母家拜年。

一大家子人正要准备上桌,苏南王金贵老板一家三口开着“宝马”车来到,前来拜年。见王老板光临,全家人非常高兴,忙于热情接待,相互间祝福“新年快乐!”

李聪的爷爷见王老板就说;“我家李聪回来就讲,你一家人待他太好了”。

“爷爷、奶奶,这是应该的,主要是你家孙子好啊!”王老板当着李聪爷爷、奶奶面说,随手携上中华牌香烟。

爷爷接上中华香烟,更是高兴的合不拢嘴,一个乡下老头子从未见过这么好的香烟(那时,当地最好香烟为“红塔山”),点着香烟,吸上一大口,吐出浓浓的芬香味。

老板娘带着小孩到爷爷、奶奶面前,“祝爷爷、奶奶新年身体健康!” 老板娘携上礼品说:“爷爷、奶奶,这是我们孝敬二老的。”

“客气了,客气了!”爷爷连说上两句,转身对奶奶说:“拿红包给宝宝”。奶奶携上红包给宝宝,老板娘面谢拒收。

“哎,这是应该的,我们农村人有一种说法,给宝宝的不着不收的。”爷爷说。老板娘只好叫宝宝接过红包。

今年这顿亲情团圆饭,吃得有滋有味,更加欢乐!

饭后,李聪陪同王老板下乡去,落实了几名挡车工。第二天,李聪告别家人,随王老板一家人去了苏南,继续新的一年的打工打拼。

以后几年,乃至至今,李聪也当上老板了,王、李两家春节期间,都在相互走动。

这一年里,老板对李聪如同“手足”。李聪更是为王老扳尽心尽力,把老板的事视为自己的事。老板有两台坏了没用的机床,早已进入了废品仓库,经过李聪妙手回春,两台坏机床又重新走进了车间,真正做到了物尽其用。。

这一年里,老板的业务充足,又新添了几台机床,规模扩大,人员增多,老板要跑业务,再无精力在家管理。

“兄弟,今年企业形势不错,本人外出比较多,企业内部照顾不过来,你目前就不要以机修为主,帮助我管理企业。” 老板对李聪说。

“大哥,这不好吧,这么重的担子,恐我不行吧!”李聪十分谦虚地说。

“行的,在家有我,我出差有你,你准行。”

“我是‘乡下人吃海参—头一回’没经验。”

老板鼓励李聪:“没事的,干中学”

“好吧,既然老板如此器重我,恭敬不如从命”李聪愉快地接受了老板的重托。暗地里鼓励自己,尽心尽职,做出特色,让老板放心。

李聪本身在工厂时就行使过管理这方面的职能,他本来就人缘好,同是打工仔,和工人相处有着共同语言、和谐合作共事,工人们哪里有解决不了的难题,他就出现在哪。他有独特的技术,工人会的东西他会,工人不会的东西他也会,他总是亲临在第一现场。工人们支持他的工作服从管理,他也很关心体贴工人的疾苦,工人有啥困难和要求,他做到及时了解且解决。工人有何建议能做到与老板及时沟通。工人有了一个知心的“领导”,干劲越来越足,责任心越来越强,正品率(质量)也越来越高,工人的收入也有所增长。由于李聪管理有方,工人们积极性提高,这一年,老板所创造的净利润创历史新高。挡车工是计件做得多拿得多,工人到年底捧上一万多元,个个喜形于色,纷纷议论:“想不到、想不到一年能拿这么多工资!”工人喜在脸上,老板喜在心里。一年工厂顺利,安全无事故、产品质量高、效益可观,这与李聪的辛勤工作分不开的。

李聪的能力得到了老板的充分肯定和信赖。有些重大业务洽谈会,老板有时也叫上李聪一同出差洽谈,老板真把李聪当“兄弟”。在洽谈过程中,李聪本着多见、多记、少说,学知识,学技巧,摸门道。

老板娘对老板说了一句非常心存感激的话:“我们家企业,今年之所以效益可观,这里面李聪的功不可没呀!。”

“是的,我出差,企业全靠他。就是我在家也过问不多,有他,我放心。看来,我认他为‘兄弟’认对了。”老板也非常自豪地说。

“今年不能亏待人家”。

“肯定不会亏待,,我打算给他20000元工资,你再给个红包。”

老板娘很赞同老板的想法。年关岁底,老板捧了20000元现金给李聪,说:“平时,你付的零花钱,就不计了。”李聪接过钱很高兴,有一种满足感。春节来临,李聪正准备告别回家,老板娘给了李聪一个大红包,说:“这是贺喜钱”。到家,李聪将20000元和红包全额“上缴”给老婆,贤慧接过钱和红包,打开红包一看:“哇!5000块!出手真不小啊!”贤慧喜出望外。

李聪在王金贵老板家干了几年,取得了他的信任,二人建立了深厚的兄弟感情。李聪为之付出了全身心的努力,为老板真心“卖命”,老板也为之善待酬厚,也是真心实意视为“手足”。

又一年深秋,李聪家中有事,向老板请了几天假,回去了一趟。恰巧,在黑松林街上碰见欧毅。欧毅要求他回家自己干,挣钱多。与欧毅的一席对话,再加上老婆也支持他回家自己干,李聪心痒痒的,想发财的心开始膨胀。心想:虽然老板对我不错,但是我在他面前永远是一个打工仔。

李聪想回家自砌炉灶的念头一直存在心中,因老板对他太好了,始终说不出口。一次,老板要求李聪一同出差,谈一笔生意,由于李聪参与、帮助核算,这笔生意谈成了。二人住在一家宾馆,一间房,两张床,二人畅所欲言,李聪终于说出了心里话。

“大哥,上次我回家碰上我的同事,在浙江几个人合股办了一家公司,他知道家乡政府出台了一系列‘招商引资’优惠政策,回来了,正准备在本土自办企业。他想与我二人合股。当时,我没有直接答复他,我讲,我要到我‘大哥’你这里来,征求意见,然后给他回音。” 李聪说。

王金贵老板接着李聪的话题立即表态:“好也,这是好事呀!兄弟,虽然你在这里,我是120个放心,但我不能太自私,我不能耽误你的前程。”

“那么说,你同意我回家闯一闯?”李聪高兴极了。

“那当然,兄弟,我不是小心眼儿的人,假如不同意你回去仍在我这里,你还会像以前一样待我真心吗?”王老板说后哈哈大笑。

李聪也笑着说:“不会的、不会的(哈哈),我不是那种人,你是我大哥,我一生中能够遇上你,也是我的福分。说实在的我并没有想好回去的打算,只是在你面前有啥说啥,你是知道我性格的,咱当过兵的人直心肠;再说,回去和他合股,资金上我有困难;再一点,听说合作的人最终都未有好结果。”

“兄弟,你不要忧心忡忡。我知道你的底子薄,要是回去直接自己办企业确有困难,有幸能与人合作是座桥梁,你能把握好这次机遇,前途无量。凭你的人品,我相信你定能成功。”王老板给李聪鼓气。

“哈哈,谢谢大哥,如此信任我。”

“你放心,回去如有困难就直接来找我,我一定会支持你的。同时,我向你保证,你们企业开门大吉的第一笔订单,由我负责。”王老板慷慨激昂地向李聪表态。

李聪激动地跳了起来,一把抱住王老板:“大哥,你真好,有你,我坚定了,我一定不辜负你的期望。同时,我向你保证,今年我一定在你身边干到年底。”

从此,李聪更加尊重王老板,视为“再生父母”,二人感情深交,往来密切。

如今,王金贵老板已是苏南地区一名大企业家。

 

第十三章  合 资 办 厂

从南方回来的欧毅准备在家乡办企业,又怕一人办不好,投进去无法收回,想找个搭档,恰好碰上李聪,欧毅欲与李聪合作。自从那一次与李聪对话,二人合资办厂,正在等待李聪的回复。

李聪在苏南打工,终究不是长远之计,他与欧毅的对话告诉了家人,妻子坚决支持,父母表示同意,又征求叔婶意见,叔婶赞同并愿出一臂之力。到了老板那里,李聪借一次跟老板出差机会,在宾馆李聪鼓起勇气与王金贵谈起自己的想法,试探老板的看法,想不到老板不但同意还愿鼎力相助。

李聪得到王老板的许诺,电告欧毅:同意二人合资办厂,要求他做好投资前的准备工作,并讲有什么需要解决不了的事与其叔叔联系商定,春节后开工建厂。

二人合资办厂大政方针已定,初步确定:欧毅出资额占70%,因他有一定的经济实力;李聪出资额占30%,因他经济较为困难。虽出资额不一,但二人的股份,欧毅的股份定为51%,李聪的股份定为49%;其原因李聪会管理、懂技术。

那时,李聪要投30%出资额,也有困难。经过多方筹集,李聪的岳父母、叔父母、姑父母、舅、姨等都伸出援助之手,才确保了30%的出资额。

筹备阶段,二人进行了简要的分工:

欧毅代表企业为法定代表人,主要负责与政府对接联系企业生产基地;负责办理企业命名、工商营业执照、税务登记证、企业法人代码证;负责办理银行开户登记证和银行开户单位。

李聪主要负责机械设备的购置;负责厂房的改造与整理;负责机床安装、调试;负责招聘工人。

二人分工不分家。并聘请李聪的叔叔兼任财务核算,其叔有公务在身,只能抽闲帮忙,无偿地鼎力相助。

欧毅、李聪是在当地政府“招商引资”优惠政策鼓励下,回到家乡合资办企业,引起当地党委、政府的高度重视。政府分管领导召开特别会议,要求镇企管站派一名工作人员帮助企业办理各种手续,协助解决企业不能解决的问题。在政府的关心、支持下,不到半个月,各种证照、批复全到位。

政府为了更好地做好“招商引资”工作,在工业园区承建了若干幢厂房,“三通”有保障,专为投资者招租。为速成运转见效,企业决定招租工业园区现有厂房,经协商一致,并签订了租赁协议。

李聪所负责的机械设备购置,他首先想到了在苏南打工时,王老板曾讲过“有困难找他”。说打就动手,李聪的叔叔在政府给予安排了一辆小轿车。李聪和欧毅一同来到苏南王金贵老板的公司。王老板见李聪到来非常高兴,亲自迎接。下车,李聪就将王老板、欧毅分别介绍了一下,双方握手招呼。

到了老板办公室,老板娘亲自沏茶,见了李聪关心地说:“大兄弟,瘦了黑了,回去后一定是很辛苦了。今天叫你大哥好好慰劳你。”李聪笑着对老板娘说:“……要想办好一件事,不是那么简单的,瘦才有精神。”

在老板办公室里,李聪首先介绍了他和欧毅合资办企业的基本情况及企业筹办到目前的情况,其次阐明来意:“大哥,今天我和欧毅来你处,就是请大哥帮忙联系购置机车一事,因为大哥广交益友,路头宽。”王老板一口答应没有问题,又说:“上午不谈,已近十二点了,先吃饭。”李聪说:“今天中午我来安排。”王老板说:“哪里的话,我要是到你哪儿,还要自带锅碗瓢勺吗?”大家哈哈大笑起来,恭敬不如从命。

王老板亲自开车,李聪的车随后,来到宾馆。王老板下车打开后备箱,老板娘携上五粮液酒,一行来到宾馆餐厅。酒席桌上,大家相互间恭谦地敬酒、倾心畅饮,天南海北,扯扯拉拉,说了许多话。饭后,王老板安排李聪和欧毅在宾倌休息,安顿后老板娘开车回家也稍歇。约三点,李聪和欧毅来到王老板办公室,三人亲切地交谈。

李聪说:“这次来,一是感谢大哥,在这里几年对我的关心;二是我们准备购进一批机床等设备,大哥外交广、行情熟,想请大哥帮忙;三是待我们企业开张,特邀大哥和嫂子光临。”

王老板面对欧毅说:“李聪是我兄弟,前几年在我这儿贡献不小,我们现在是兄弟关系。至于购买机床,放心吧,我帮定了。我有一个想法是否恰当,你们二人考虑,只是仅供参考。我公司正在扩展转行,也正在处理一批机床和设备,已处理了部分,尚有部分。设备虽使用过,但它的新旧程度、性能,这些李聪老弟清楚,你们看着办,我不是强求你们非要我的处理品,如果你们认为可以,请放心,在转让费上远远低于人家。再一点,我知道你们刚起步,资金上有困难,在商谈认可价格后,你们先将设备拉回去后,支付一半资金,其余资金待你们企业正常运转产生效益后再支付。此举措作为我对我兄弟的一种回报和补偿。”

接着王老板话题,欧毅说:“谢谢王老板如此相信我们、关心我们,我和李聪决不辜负你的期待。至于设备,一切由小兄弟(面对李聪)做主。”

“不、不,这是大事,我们议定一下。”于是,二人就到隔壁接待室。

“李聪呀,你处的朋友和认识的老板,比我认识相处的人缘好。我看得出来,老板在为你放血。我认为,就拿他的设备,刚起步,能节约一个是一个。听你的,我尊重你的意思”欧毅恭谦地表态。

“我也认为,用他的半旧没备比较好,至于价格,看他怎么标出,估计会让步的,反正我也知道当初的购买价。”李聪说。

“好的,就这样定,下一步价格问题,具体都由你做主,我就不插手了。”欧毅又说。

到了王老扳办公室里,李聪说:“我和欧毅已商定好了,决定拿大哥的这套半旧设备,这样既节约成本又省心,设备价值多少,大哥说了算。”

这时,王老板同在场几位叽叽咕咕(苏南话苏北人听不懂)后开口说:“这样吧,现有企业数台设备是前年购进的,李聪知道每台价格,就现按原价的60%计算,是多少算多少。”

沉思一会,李聪说:“大哥一诺千金、一言九鼎,不还价。哈哈,小弟只附加一个小小的条件,大哥,你看好不好?”

“你说,没关系”王老板说。

“实在不好意思,我说啦,请大哥安排车送达。”李聪笑着说。

“我早就说过,李聪聪明能干,今又领教,兄弟是个做生意的‘将军’,至然话也出了,总不至于为运费而伤情感。这样吧,找车你找我找一个样,怎么方便就怎么找,价格你们去面议。设备就按折半计算行吗?”王老板哈哈大笑起来,在场所有人都哈哈大笑起来。再也无可说的了,一切按王老板说的为准。李聪、欧毅苏南之行,为设备购买省下一半经费。

从苏南回来,李聪一直忙于设备安装摆布,机器定位;忙于与供电部门交涉接电;忙于招工。欧毅忙于开业前的准备工作。

半个月,预制的机脚,可以安装机器。李聪通过与王老板联系,最后,还是落实本地的运输车,从苏南拉回了设备,又返程去王老板那里拉了几车原(补)材料等。

设备安装到位,李聪本人亲自开机一台、一台的试车,直至运转正常。挡车工、机修工也陆续到位。一切准备就绪,只欠东风。

企业开业的前两天,当地政府镇长和分管工业的副镇长亲自来厂视察。

刘镇长对欧毅、李聪说:“没有想到,有这么快的速度,现在还需要政府做的,你们尽管讲。”

欧毅说:“谢谢镇长,我们之所以有如此快速,也多亏政府的支持和服务。准备本月十八日举行挂牌仪式,还请镇长亲临剪彩并指导。”

 “一定来!”镇长说。

当天晚上,李聪与苏南王金贵通电话足足有一个小时,王老板不放心,问及此事。李聪很详细地向王老板做了“汇报”。王老板听后,感到李聪所做的一切想得比较周到,心安了。

在电话里,李聪对王老板歉意地说:“大哥,很不好意思,邀请你和嫂子的‘请柬’还在我这儿,尚未有时间去你那儿。还想借大哥的财气手和我们的镇长一道揭牌剪彩。”

王老板在电话里说:“兄弟,我知道你忙,抽不出空。这样吧,你就不要来了,你忙你的。十八日上午九点之前,我和你嫂子准能到。”

十八日上午,欧毅、李聪二人做了简单的分工,欧毅负责揭牌仪式的一切事务;李聪负责揭牌仪式后,职工在岗在位,好让领导视察检阅,听到隆隆机声。

八点四十分,镇长带领机关所有科长以上人员,前来捧场、祝贺。并派四位工作人员手携两只大红鲜花花篮送上,上款:“毅聪织造业有限公司”开业大吉;下款:“中共黑松林镇党委、黑松林镇人民政府”同贺。安在“毅聪织造有限公司”招牌旁边显而易见的醒目位置。两旁还有前来祝贺的相关单位的花篮和花环。

  厂房前形成三队方阵,左边一队是松林镇政府机关科长以上领导方阵;中间一队是少儿军乐队腰鼓表演队和闻名当地“老妈妈”的秧歌舞表演队方阵,一前一后;右边一队是“毅聪织造业有限公司”身穿统一工作服的全体员工方阵。方阵两侧和后侧,一边是前来祝贺的嘉宾;一边是“左邻右舍”前来观望的企业职工;后侧是“车水马龙”过路停留看热闹的群众。

 厂门口横挂着四只大红灯笼,上面写着“开工大吉”。厂房两侧四只飘带“宣传标语”的大氢气球在半空中飘摇,厂房四周彩旗迎风飘扬。“毅聪织造业有限公司”真是多姿多彩、五彩缤纷。

九点十八分,“毅聪织造有限公司”挂牌揭幕仪式正式开始。刘镇长、王老板二人剪彩揭牌。这时,鞭炮声、锣鼓声响彻云霄,五颜六色的一束又一束“氢气球”花环,腾飞在“毅聪织造有限公司”厂房上空,又先后顺风向远方飘去。

顿时,少儿军乐队的腰鼓表演和“老妈妈”的秧歌舞表演吸引着众多观众,掌声笑声不断。

在揭牌仪式上,刘镇长代表镇党委、政府发表了热情洋溢、短暂的演讲。

揭牌仪式一结束,“毅聪织造业有限公司”的机声隆隆,工人们投入到生产一线,紧张而有序地工作。刘镇长、王老板及镇政府一行人在欧毅、李聪陪同下观摩了企业运转现场。

中午,“毅聪织造业有限公司”特在黑松林镇上最大的星级宾馆宴请了前来祝贺的单位贵宾和苏南王金贵夫妇及随行人员。

“毅聪织造业有限公司”开业后,企业运转良好,他们有一系列规章制度,比如:企业各个领域、安全生产(保卫)、财务管理等等岗位责任制,不管是谁一切按制度办事。

第一个月产值近60万元,销售近50万元,经会计初步核算,盈利368万元。工人是实行的两班倒、计件制,第一个月工资最高的拿了1600多元,平均工资1200元,按当时当地工资水准处于高俘。有一个工人拿到工资就说:“我是在自家门口打工,所拿的工资是清得;在外消费大、离家远,人在外心想家,家中老的老、小的小放心不下,现在一下班就回家,既照顾到家又做了农活,还比在江南打工收入多,太好了!”

第十四章  贪 财 打 会

欧毅原来在外谋生、现在回本地与李聪合办企业,黄花喜不自禁,认为丈夫有用,自以为家财万贯,便整日和一些男男女女混在一起打麻将、扒纸牌,样样会,色色开,把家中的一切全甩给婆婆。

打麻将,黄花水平并不高,十次打牌八次输,赢的几率小,所好的赌资不大,200元坐花园,一场打下来几十元的输赢。后来她变了,可能认为她家有的是钱,丈夫从南方带了100多万元除投股办厂,家中还存了部分。她的赌瘾越来越大,甚至还和一些男人们鬼混在一起,男人打麻将赌资可大呢!有一次,她一次性就输掉5000多元。丈夫知道后,回家问了一下是否这回事,二人就闹了一场,尚好,经邻居劝解方才收兵。那次输掉5000多元,黄花输得不服气,总想要赢回来,哪知,矮子过河,越走越深,几个月内,黄花共计输了近两万元。

一次,丈夫企业急需资金进货,回来取钱暂时周转,一看,家中净少去两万元,待晚上黄花打牌回来,追问是怎么回事,黄花吱吱咕咕说是输了。顿时,丈失火冒三丈,大发雷霆(从未见他有过这么大的火气)。二人发生了一场史无前例的“战争”,大打出手,丈夫本想借此机稍微教训她一下,没想到老婆原形毕露,泼妇劲上来了,手快脚快,拳打脚踢全用上,结果吃亏的是丈夫。丈夫脸上血迹斑斑,下身疼痛了几天不好意思告诉人,无脸见人,数日没上班。一场战争虽平息,但弄得一家人几个月闹别扭,婆婆闷闷不乐、丈夫不理、孩子抱怨,她心中也感觉到有愧于家人。

通过这场“战争”,黄花收敛多了,不再去和那一帮男人打牌了,还是几个女人常在一块,反正是狼到天边,本性改不了。

一次,几个女人在麻将桌上,东一锤子西一棒的、天南地北边打边聊,其中一个女人突然议到一条新话题:“听说,现在黑松林街上‘打会’能赚钱。”

黄花急忙答腔:“是吗?”黄花心动了,也想打会走捷径,做发财梦。

啊!说打就动手。黄花一开始请了一个会,100元的标的。三十个人,100个会,多数人一人一个会,有的一人五个会,有的一人十个会,等等不一样。黄花请会得首会,首会是全会,全会100个就10000元。不过以后就要每会必全应规定的。第二次行会,但要进行标会,几个想得会的人用小纸条写“标子”,卷起来叫“暗标”,上午投入会头专设的盒子里,下午由会头揭标。

“标子”最高的得会,比如:张三标的是“5元”,李四标的是“6元”,王五标的是“8元”,会头就通知王五得标,会员只要每个会92元交给会头…… 余类推。

黄花把第一次得的会钱,拿出8000元借给一个烟贩子,烟贩子打了一张欠条,上面写的借10000元,第二年的今天偿还,也就是说,这是25%的年利,实实在在的高利贷呀!

过了几个月,黄花觉得100元的会不过瘾,又请了一个500元的会,而后请了一个1000元的会,又一个2000元的会,一个5000元的会。起初五天一个会,后来变成天天有会,上午收“标子”,下午揭标,收取会钱。还专门买了两台验钞机,防止假钞,让得会的人放心。

转眼三年过去了。

一次黄花在家拿出打会的账本,花费了一天时间细致地把打会账算了一下,让她惊呆了,啊!可真赚了达七位数(百万以上)呢!她将盘算的打会账告诉丈夫,还说:“你办厂一年赚了多少?还这样辛苦,你看我(傲气十足)!”欧毅一看“是呀!”为表达对妻子获得“成就”,在其额上吻了几下。黄花也兴高采烈地抱着欧毅说:“老公,这个厂子就不要去吧,看你瘦成啥样。”妻子这么一说,欧毅动摇了。

欧毅、李聪二人合资的“毅聪织造业有限公司”,前几年前景美好,当前形势不容乐现。中外贸易发生了激剧变化,尤其是纺织、服装业,受美国金融危机影响,公司生产的布匹积压仓库销不出,造成企业暂时停工。

正是这时,黄花他说:“你对李聪讲,公司给他一人搞,把你的股份退出来,再打上一年的会,明年把现有的房了全拆掉盖上一套大别墅,后年把儿媳妇娶回,好让你‘扒灰’。”二人说得前俯后仰的,抱在一起上床了。黄花说得天花乱坠,欧毅被弄得头昏眼花的,自己头脑也不冷静了,也就依了妻子。回到了公司,欧毅将退股的想法与李聪协商达成协议,取出了股金及几年红利(减去往年已分的)108.8万元。

离开公司的欧毅,和妻子一道浸泡在“打会运动”中,二人“土地佬儿骑雄鸡,神气足足”。男的提的公文包,女的挎的真皮女式花包,整日串流在黑松林的大街小巷,串东家跑西家,收会、放会,以会养会。为获得更大收益,夫妻二人又把从公司退股的钱,放起了高利贷;还用了部分打会的钱买了一辆“奔驰”小轿车。夫妻二人衣装整齐,黄花颈挂金项链、耳朵上挂着金耳环,手上戴着金手链,显示阔太太模样。欧毅左手指上金戒子足有一寸宽,金项圈又大又宽,像个该钱佬。

二人几乎每天不在家吃饭了,今天不是这个会头请,明天就是那个会头请,只要谁得会或请会,就得请客下馆子,三个一群四个一档好好吃上一顿。甚至,还开着小轿车离开小镇,去周边县市去吃名菜,比如:××蟹黄汤包、××猪四宝、××长江刀鱼等名贵菜肴……。间或还带一点给老太太。

二人家庭全不顾,一切的一切丢给老太太一个人,老太太感到儿媳有出息了,不像以前那样整日泡在赌场上,逢人就夸儿媳的好。

在松林镇“打会”形成铺天盖地,整个松林街上名车车水马龙,川流不息。曾有人形象化讽刺过:要想看各式名车请到松林镇来。每当夜幕降临,松林街上的饭店灯火辉煌、拥挤不堪,爆满啊!是些什么人呢?是会头们。那些少妇们身穿的、配戴的比当年上海滩的妓女还要妖艳,个个包里鼓鼓的,拿出的都是百元大钞一叠又一叠;桑拿浴里更是男士们的天下,那些按摩师就喜欢他们的到来,只要男士们愿意的,“小姐”百依百从,陪着吃喝玩乐,还给小费何乐而不为呢!那一阵子,“外来妹”在松林镇占了大光;赌场上只见会哥、会姐们财大气粗,每个赌徒面前成千上万元,大把的票子满不在乎,就连蹲在旁边“吃二酒”的,也能分得几十元或几百元。黄花、欧毅也在享受这种花天酒地的快乐生活。

 

打会又叫请会。早在清朝末年同治年间,镇上一家人要翻建房子,手头钱不足,请了个会,一桌八个人,每人五块钱,四十块钱,二年后偿还。每年这一天,请会员吃一顿,六碗六盘,三顿酒就算利息。这叫“会酒”。这一家人建了房又娶了媳妇,日子过得如意。

后来请会变成了互助会,还有一点微利。比如十个人一起,每人五元,得50元。后面九人或根据实际需要排序,或抓阉排序,一个月行一个会。第二个得会的人就得50.1元,这个0.1元就是首会交的利息,第三个得会的人就得50.2元,这个0.2元就是一二两人交的利息,最末一个得到50.9元。这样看来借用50元(实为45元),10个月才给0.9元利息,还是可以理解的。

到了上世纪八十年代,打会又开始盛行。到了九十年代末,二十一世纪初,出现了炒会现象。所谓炒会,就是以打

会为业,自己请会,也专门去应别人的会,会越大,越要去应。会的“标的”先是“5元”、“10元”,后来发展到“20元”、“30元”,更有甚者,有人竞标到“50元”,打会的味完全变了。什么利钱??会员连本钱也没处要了!

——有句俗语说得好:“你要的,是他的利钱;他要的,是你的本钱!”

时人有诗云:

松林打会历史长,

本为互助谋膏梁。

不意今秋惊崩盘,

万千应家痛断肠。

——这实在是松林镇打会的真实写照。

 

注:① 膏梁:喻精美食品。

    ② 今秋:指2010年秋。

第十五章  知 难 而 进

 “毅聪织造业有限公司”建成投产后,除了企业创造了较大收益,也为当地解决了劳动就业、地方税收做出了应尽的贡献。地方政府也非常关心企业的发展,政府分管领导经常光顾,镇企管站工作人员也常来指导服务。每年年终,“毅聪织造业有限公司”受到政府的表彰,荣获“先进集体”称号;地方税务也给予了税收优惠政策的照顾,返回部分税金,补充企业壮大发展。织造业劳动强度大,为充分调动工人的积极性,企业也在劳动定额上提高工人工资标准。企业运行正常,效益在同行业中列为前茅。

天有不测风云。中国和美国之间、以及与欧盟一些国家外贸逆差出现危机,尤其是美国想利用贸易制裁中国。一段时间内,纺织、服装业出现产品滞销,公司生产的布匹大量积压在仓库。

危难中,欧毅、李聪分头寻找销路,使企业损失降至最低限度。欧毅跑了好多地方,对方也是面临同样的问题,跑了几天扫兴而归。李聪把企业内部管理交给了老婆贤慧,自己出去转了一转,先是到苏南王金贵老总哪里,二人见面亲切地交谈许久,总有谈不完的话。

“大哥,小弟前来有难想请求救,目前我企业已出现产品积压、资金周转困难,已无法正常运转,正面临工人随时跳槽的危机,好的是我平时对工人不错,暂稳定,如若再这样下去,企业将面临倒闭的可能。”李聪对王总说。

“小弟勿急,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虽我现在改行了,但原来的老朋友乃有交往,我来联系是否有转机”王总说着,随手拨打手机。

只听王总与对方,这位老总、那位老总的,从话中可以听得出,大家都面临危机。有的企业也确实是到了困难重重、忐忑不安、身不由己的紧要关头。又听王总与刘总通话:“……现在,我小弟有难,你刘总要网开一面。”听到对方传来:“……可以帮助解决部分,你就叫你小弟先用五吨卡车送上两车来。”王总回音:“好的,好的。有空到老哥这里玩,水酒一杯。”

王总关上手机对李聪说:“你先送上两车去常熟吴老板那里,你是认识的。”

“好,吴总能接受我的产品,我也顺便购他公司的原材料,一举两得,” 李聪说。

两车货不能解决根本问题,王总又与河北一家大市场李老板通电话,对方也有困难,但没有完全拒绝。王总在电话里说;“这样吧,我小弟亲自到你那里看看,怎么操作,就请你多加关照。” 王总与对方通完话对李聪说:“你就亲自去一趟找李老扳,我把他的手机号码给你,与他面谈,到那儿有什么情况,电话联系,实在困难,我亲自去。”李聪说:“好的”,总算了有了一线希望。

哥俩谈妥,李说:“今天到大哥家吃家餐,哥俩好好喝上一杯,顺便带了一点土特产,当地品牌:烧饼、油渣、银杏,还有爷爷奶奶最爱吃的香荷芋,给你携上两瓶名酒。”一到王总家,见二老:“伯父、伯母,你们二老好。”李聪边叫边携上土特产给二老。见李聪到来二老十分高兴,说:“来就来呢,带什么东西?”中午,王总媳妇炒了几个拿手好菜。午后,告别了王总一家人,回到了松林镇。

第二天一大早,李聪租了两辆五吨的卡车,组织工人将布匹装上车,亲自押车,并带了一些土特产放在车上,约一个多时辰到了常熟,李聪下车就与黄老板联系。

李聪见黄老板,上前与他握手说:“黄总你好,来劳神你了,货到了。”

 “金贵老哥打电话说是你,我怎么说也要帮一帮” 黄老板握住李聪的手说,又派人安排人卸货验货进仓。

在黄老板办公室里,两人交谈了一会儿。

中午,黄老板还亲自陪同,在公司食堂为李聪等人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酒席。在酒桌上,黄老板倒满一杯酒与李聪干杯;李聪也端着一杯满满酒,与黄老板碰上说:“感谢黄总,在我困难之时,伸出友情之手,我敬你一杯。”二人连干二杯,第一杯感谢酒、第二杯邀请酒,特邀请至松林镇走一走。

餐后,李聪叫驾驶员将土特产拿下来送到黄总办公室,黄总见后“好,好,土产品好。”黄总又随时叫来办公室主任:“给李老板也备上一份我们常熟当地土特产。”李聪讲:“黄总,就不必要吧!”黄总说:“那怎行,来而不往非礼也。”

李聪在常熟与黄总结清两车货款,同时在那里又购了部分原材料回来,同时,黄老板还答应再帮助解决部分成品,货销了,又进了原材料,企业暂时没有停顿下来。

企业有了转机,新的问题又来了。欧毅的老婆“抄会”已至走火入魔期,欧毅被她说得天花乱坠,也被卷入死胡同。

回到了公司,欧毅将自己的想法与李聪交谈。

   “……我想退出,公司直接转入你名下。”欧毅说。

 “我们俩合作得不错,怎么现在?是不是近日企业形势不好的原因,企业是受大气候的影响,并不是企业本身原因,你这时不干,不是难为我了吗?”李聪感到莫名其妙。。

   “不是,不是,你是知道我那个老婆的,天天与我闹,说我不如她,拼命叫我把股份抽出来去打会,早点赚点钱把接房建起来,好让儿子找对象结婚。你说,夫妻总不能天天吵架过日子。在这方面你比我幸福多了,你娶了一位贤妻、又能干;我呢,娶了一只母老虎,其脾气与其母一个色样,无可奈何,都这么大的岁数了,儿女快成家了,咋办,只好认命。我知道,我觉得你一人弄比较好。” 欧毅说。

李聪说:“哎呀!你不但不与我合作,还要抽回股份,在这个非常困难时期,……你不是在看我的笑话。”其实,李聪心里早已想好了,也好,“一山是不容二虎。”李聪为做到仁至义尽,对欧毅说:“这样吧,容你我二人两天,大家都好好想一想好吧?”欧毅说:“可以,反正我已定了。”

当日晚,李聪回到家与贤慧商议怎么办,贤慧很坦然自若地说:“说实话,欧毅人不错。他老婆真有点不像话,有时来厂‘指导工作’,我受不了;再说欧毅能力也有限,公司大事小事他办成了多少?‘天要下雨娘要嫁’同意他走吧。”

“话是不错,在这个非常时期,我哪里有那么多钱给呀?”李聪晓得钱是大问题。

贤慧思考片刻地说:“我是这样想的,合伙的生意是不会长久的,早迟会另起炉灶的;既然他提出,答应他不过分,顺水推舟、合情合理;他的股金和应分得红利,打电话给叔叔,请他明天抽空到公司帮助算一算;钱的问题,多动脑筋,办法是人想出来的,没有过不了的‘火焰山’。”

李聪觉得妻子贤慧分析有道理。于是,就与苏南王金贵大哥通电话:“大哥,你好!你说来我这儿,怎不来的呢?”

“马上来,近日公司较忙。这么晚打电话,想必遇到什么麻烦事,说吧,什么困难?”王老板回话。

李聪在电话里笑呵呵地回话:“大哥,你真是算命先生,算到我又遇到难处。”

王老板在另一头电话里讲:“你看,猜准了。别怕,有大哥为你撑腰,说啥事?”

“现有一件难事,本人捉摸不定,想与大哥商议,倾听高见。”于是,李聪将欧毅退股一事详细地叙述了一遍。

对方回音:“这是好事,大拇指头扒耳朵——扒不到的事,你一人干,我支持。是不是遇到资金问题?”

李聪回:“是的,他走我非常赞同,他要抽回资金,这就难为我。”

“没关系,我帮你解决50万块,行吗?”王老扳一口说出了50万元,给李聪带来了信心和勇气。李聪心中有了底线。于是,李聪就打电话给他叔叔,将几年的账结算一下。

李聪拨动了镇领导的手机:“蔡书记你好,睡了没有?”蔡副书记一见手机号码是李聪的:“刚回,啥事?”李聪说:“不好意思,打扰书记休息,有一事向你汇报,请书记支持通融一下。

蔡副书记说:“啥事?”

李聪将欧毅退股一事详细地又叙述了一遍告知蔡副书记,最后说:“现在最大问题是资金问题。”

蔡副书记说:“欧毅真不够朋友,这样吧,明天我到办公室找他做工作,二人好好合作。”

李聪说:“书记,他已与我谈了知心话,我也谅解他。跟书记说实话,趁这时借东风是好事,反正是早晚事,现在大家好来好散又光妙。”

 “那你的意思是同意他走,那好,尊重你的意思,但有一点,企业必须要正常运转。”书记说的,是从他的政绩、税收、就业角度考虑。

“放心吧,书记。我也不肯让公司有险失,若有半点险失,我在松林镇的脸面放在哪儿?刚才我也与苏南王金贵老板通了电话,王是结拜的大哥。这人你了解,公司刚筹办,你和我曾去他那里,你认识的。这事他很支持我,已答应借我50万元。我分析与欧毅结账,要支付120万元左右,目前帐上有10万多元,这笔钱要当作流动资金。我想请书记出面,帮我到银行用家产抵押贷上几十万元。”

“好的,你的信心我支持,明上午我到政府处理好事务后,就打电话给你,一道去银行落实。”

李聪有王老扳撑腰,有政府支持,更加坚定了信心,下定决心,知难而进。

深夜了,李聪翻来覆去睡不着,反复思考着退股的钱的问题。想着,想着,想到打会上。

几年前,松林镇打会成风,几乎家家户户做打会的文章,个个像似得了“红眼病”。 李聪的父亲用自己所退休金也打了几个会,李聪的老婆也拿出了自己的“私方钱”打了几个会。李聪想不如借此机提前得回会,省得……。于是,他叫醒老婆。

贤慧被叫醒后,就问:“半夜三更的,不睡觉做什,快说,啥事?我明天还要起早起床给孩子准备早餐呢。”

“我想把你和爸爸打的会都得回来,你看行不行?”李聪说。

“我没得意见,爸爸的,你要征求他的意见” 贤慧随即表态。

第二天清晨,李聪起床后第一件事就找他爸商议,还好老人家满口答应。上午,贤慧就到会场上将自己打的会和爸爸打的会全得回;中午时分,贤慧又跑到娘家,告知老爸、老妈,李聪企业的情况,老俩口二话没讲,异口同声的说:“把我俩多年积累下来的10万元存折拿给女儿。”老妈去拿10万元存折,老爸从袋口拿出身份证交给女儿。中午,女儿陪二老吃完饭即回家。

下午,公司账户上突然多出50万元,会计告知李聪。李聪知道肯定是王金贵大哥汇来的。由于上午蔡副书记工作忙,没能有空,约下午同去银行。银行知道此情,又看到“毅聪公司”账户突然多出50万元,行长同意办理抵押贷款。

第四天,当着欧毅的面,经过精心地核算,按照股份份额加上股金几年红利(减去往年已分的),欧毅共计得108.8万元。欧毅认同,李聪就叫会计开出108.8万元现金支票给了欧毅。从此欧毅脱离了“毅聪公司”。

由于欧毅的离开,公司又重新命名为“聪慧织造业有限公司”,法人代表:李聪。

为了感谢各界人士的关心和支持,李聪借“聪慧织造业有限公司” 重新命名挂牌,特请了王金贵老板夫妇,王金贵老板又特邀请来了常熟黄老板一同前来松林镇。揭幕特请王老板和黄老板,借他俩的财运之手。

中午,在蔡副书记陪同下,认认真真款待了王老板和黄老板。李聪在危难之时,是王老板和黄老板伸出友谊之手,壮了他的胆、打了他的气。宴席上,李聪讲了一句很诚恳的话:“要不是我大哥和黄总大哥的大力支持,援助和撑腰,恐怕,我李聪又要回到了打工之路。”

第十六章  会 倒 人 逃

听了老婆黄花的话,欧毅与李聪结清股金和应分得的利润,将所有的资金全部投入到“打会领域”。夫妻二人不分昼夜奔走在会场上,每到一个会场上,就是成群结队纠集在一起,打会的、应会的、得会的。会头们个个神态自若、神采飞扬;会民眼看高额的会息,个个将省吃俭用的资金送进会头们的腰包里。欧毅和黄花不一会挎包现金挤得满满的,又是车子一开到了另一个会场,将挎包挤得满满的现金打入另一会头(可称:“大会头”)。那一幕幕,夫妻俩真是“土地佬儿骑雄鸡——神气足足”。

当人们开始意识到松林的会早晚要出问题,有极少部分人醒悟得早,提前得走了会,这些人在打会中赚了不少;大多数人醒来迟了,乃至越陷越深,无法自拔。黄花、欧毅正是越陷越深、利令智昏、无法自拔,只想发大财,乃不知危险潜在。几年打会的本利、欧毅退股的钱全投入在会中和高利贷中,另还用房抵押从银行贷了部分款投进。

天有不测风云,灾难终于降临

 

2010713是松林镇人的“难日”,松林镇人铭刻在心,是永远忘记不了的日子。

大会头们联手倒会,猖狂逃脱,导致了泡沫的会全面坍塌,数十亿的资金不明不白打了水漂了。松林镇人陷入“水深火热”之中,一夜之间,宝马车不见,大会头逃之夭夭,小会头罪孽深重,会员苦不堪言、苦苦哀求,想要回本钱。

联手倒会。就是几个规模数千万元“打会”的会头,共同约定从某一天开始再也不支付会钱,造成小会头无论到期或未到期的无法兑现。小会头与小会头之间既是债权人又是债务人,在自己的亲朋好友之间编织着循环的债务链。

2010713726日,松林镇街头上几乎全是讨债的人群,商店几乎停业,饭店也有的关了门。热闹的“打会”场所已是一遍狼籍,人上人催讨会钱。

这时的黄花、欧毅是抱成一团痛心疾首,往日的得意忘形消失了。上百个会员纷纷蹬门要会钱。上门的人起初是会钱、利息一块要;后来,就有人讲给我本钱,利息不要了;再后来,有人讲你给我打点折扣,把钱给我吧,家中急用。本钱也好,利息不要也好,本钱打折扣也好,钱从何而来呢!黄花、欧毅的会钱,按理论计算:除给会员和“会头与会头”的会钱(本利)外,自己还能余上300多万元。钱呢,全被“大会头”卷走了,拿高利贷的人也无影无踪了,自己无能力偿还给会员。上门的会员哭的哭、闹的闹,过急的打坏了窗子、撬破了锅,闹得欧家鸡犬不宁,整日整夜人来人往,一家人无安身之地。 110登场带说带骗劝走一个,又来了第二个,弄得 110工作人员也无奈。这些钱都是会员们的血汗钱,是多年省吃俭用的钱;有的是准备给子女办婚事的钱、盖房的钱。总认为通过打会积蓄多一点,结果血本无归,叫谁,谁都心痛?只好同情会员、耐心地劝。

据不完全统计:松林镇会头可有近千人,其中,大会头有十余人,中会头近百人。全镇近90%人家参与打会,估计有数十亿资金统统被大、中会头席卷而空。美丽而富饶的小康镇,将成了一座空镇、穷镇。松林镇人的生活水平倒退了十年!

如今,会一倒,欧毅夫妻俩像个“消了气的皮球——软绵绵”的。上门催要会钱人踏破门槛,夫妻俩去大会头门上要会钱,结果连人影都没见着。这日子可怎么过,急得夫妻俩“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在松林镇街上,打会最亏的是会员,多年省吃俭用的钱,一夜之间,很多人家变成了穷光蛋;最难受的是小会头,贪财无门道,他们既打了会又请了会,自己为了贪财,也将多年积蓄搭上,害得全家人天翻地覆生活乱套,甚至家破人亡。害得会员催收会钱无指望,生活质量急剧下降,会员们“逼”得小会头们有家不能进、有家不敢进。真是“老鼠钻进风箱里——两头受气”,既可恨又可怜。至今,尚有若干小会头飘流他乡。

黄花、欧毅夫妇二人被会员逼得走投无路,房子又被银行查封,老太太实在无奈到小妹家避难,儿子没出息在外打工鬼混,女儿在外上学,有家不能归。有一些好心人深表同情,奉劝他俩离家出走去打工,挣多少还人家多少,总比在家强。时常夜里夫妻俩睡不好,思索如何是好。最后决定:保命藏身,离家出走,打工挣钱,偿还会债。主意已定,趁人不备在一天的大清早,夫妻二人踏上去江南的大巴,逃之夭夭。已是家破,差点人亡。

欧毅、黄花逃走了,其实用“逼”字,比较恰当,出于无奈,只好“逃”才有安身之处。

小会头与大会头完全是两种人,大会头是标准的诈骗犯;小会头与会员同是受害者,有的小会头成了比“裤子没裆、鞋子没帮” 的穷光蛋还要穷。真是鸡飞蛋打,“鸡没捉到,反蚀一把米”,这把米蚀得比金子还要贵重啊!

会员们多次蹬上欧门终不见二人影,知道人“逃”了,再也无人上门闹了。这里的夜晚恢复了宁静,左邻右舍的人们可以继续睡上安稳觉了。

夫妻二人“逃”到了浙江N市,折腾了几天,总算找了一个地方安顿下来了,自我生活先有了保障。租了一家民宅20多平米,吃喝拉撒全在内,月租金300元。

欧毅由于过去在下乡插队时,吃过苦受过罪,在这困难期还能经得起磨练,就因进工厂后没有学到一技之长,找工作难上又难。还好,经过几番努力,找到了一家私营企业门卫工作,每日12个小时对倒,月工资1800元。

黄花虽然也是下乡插过队,因有个好爸爸,在农村没有吃过苦,更不用说受过罪,回城进厂又坐办公室,一生未见手上有过“老蛮”。现在来到N城市,找了多份工作,都是因吃不了苦头,没干几日就被聘方辞退。

夫妻俩经常为生活琐碎事淘气吵架,日子过得非常艰辛。欧毅只有忍受和煎熬。一天,欧毅上的日班,下班二人吃过夜饭,乘着月色出去散步,边走边聊,到了一块草坪地上,席地而座。欧毅心平气和地说:“老婆,我们现在已经走到这一步,不要再去怨天怨地了,应该好好地认真地想一想,当初我们之所以能成为夫妻,是因你有恩于我,也是真心地爱着我,所以我对你的一切都能包容。在日子好过时一切都好,现在既然这样只有面对,不能再凭着娇气任性了,要自己认识自己,小下腰来埋头苦干。孩子都大了,到了结婚论嫁的时节,我们做父母的总要把义务和责任尽到。说句你不爱听的,如果像你这性格还继续这样下去,谁家的姑娘愿意嫁给我们的儿子,女儿又怎么去与小伙子处对象?”一席话,刺中了黄花的心灵深处。“是啊!我们的孩子已长大成人,现又债务重重,今后怎过?”黄花一想到就非常之难受,转头就抱住老公痛哭,哭着“唱”:“我的儿呀,都是我鬼迷心窍,一心想给你们多忙的。那晓得,上了这些‘枪毙’的当,害得我好苦。我对不起两个孩子,都是我不好,惟我独尊,也害得你……”越哭越伤心,哭得欧毅泪如雨下。欧毅用自己的袖子擦去泪水,又用手抹去老婆脸上泪花。边抹边说:“老婆,不要哭了,此时哭解决不了问题,只要我们振作精神,闷下头来肯吃苦,往后日子还会好过的;儿女们都长大了,让他们自己创吧;会上的事,不是我一家,顺其自然,尽其所能。另外,我想好了准备与同事商议一下,我专上夜班,白天再去找一份零星工作;你呀千万不要再任性了,也再去找一份零活任劳任怨地干下去。这样一个月下来,也能挣上几千元,省吃俭用,要不了几年就能还上会钱。”这仅仅是安慰话,宽心而已,会钱全还上谈何容易。

会倒人逃,欧毅、黄花二人至今未归。听说,二人在外打工混得不错,也给家有急、难事的会员汇款偿还了部分会钱,人们也开始谅解、同情他俩。

目前,松林镇早已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催要会钱的人也不见走动了,关于会事议论也轻描淡写了。会员们也知道:“大会头”判刑的坐在牢里,逃的藏在外省市“死不见尸、活不见人”逍遥法外;向“小会头”催要会钱,等于是在“杀”他们,因为他们也是受害者。

第十七章  稳 中 拓 展

“聪慧织造业有限公司”经过了中美贸易磨擦难关,又经过股份抽取这一槛,企业在逆境中终于稳定下来了,开始有了新起色,乱中求稳,稳中拓展。

欧毅抽出公司股份离开后,李聪对企业进行了重新整合,拟定了一系列新的规章制度,调整了有利于充分调动工人积极性的生产指标和工资标准等。企业内部的管理交由贤慧负责,自己着重从企业的供、销方面入手,外出谈业务、找市场,寻突破口打开局面。

李聪去了一趟北方一家纺织品(布匹)交易大市场。这家市场是我国北方纺织品(布匹)交易最大的市场,场区面积不亚于黑松林镇主城区面积。只见场区门面一个挨一个的,门面背后均有若干个的储仓,人们在门市一旦交易成功,签订交货交款协议,就到仓库办理交货手续。这样周而复始周转着,吸引着中外商家云集。

李聪从未见过这么大的市场,感到十分好奇,在市场内整整逛了大半天。见到了并认识了王金贵大哥介绍的李老板。在一家茶社,李老板向李聪详细地介绍了市场的基本情况以及目前的行情。

李聪开玩笑地说:“李老板,我也姓李,五百年前同是一家人。我‘李家’祖先是在山东荣成,听我爷爷讲,我爷爷的爷爷当年参加抗倭,打仗而受伤,在当地我爷爷的奶奶家养伤,后来抗倭主力被打失散,我爷爷的爷爷就在当地与我爷爷的奶奶成了亲,如今我们这一大家族在当地人丁兴旺,略有名气。在‘家谱’里,我排在二十二世上,启成勇士仗,我是‘仗’字辈。不知李老板何方人氏?”

 “兄弟,我就是山东荣成人,我也是‘仗’字辈。这一谈,我们是兄弟,我叫李仗义,” 李老板听李聪这么一讲,哈哈大笑起来:“我也是前几年随朋友到这里来打拼的,开始摸不到路子,吃了不少苦,走了好多弯路,亏了大本,这几年好了,也熟悉了,有了一定的基础。”

“想不到,来到此地遇上本家,而且是兄弟辈,下次我们就以兄弟相称,我叫你大哥,你叫我小弟行吗?”李聪对李仗义说。

“行,我们本是一家人。”李老板接着说。

于是,李聪对李仗义大哥介绍了企业的基本情况和来此地的目的,并说:“来此之前,王金贵大哥跟我讲,你去与李老板相识就知道,人厚道仗义。百闻不如一见,果真如此。今天,我从家乡带来一些土特产,还请大哥笑纳。”二人越谈越亲切。

关于如何在此把握机遇,李仗义提出自己的看法:“我建议你,在此租一间门面和仓库,将你的产品在此推销比较妥当,一面展示产品一面推销产品,这样可以获得最大利润。另外,产品我也可帮你推销。”

李聪觉得李仗义的建议比较行之有效,认可。李聪就请李仗义帮助找一个门面。恰好,靠李仗义的门面左侧一家门面到期,顾主不再续租,就转租给李聪。李聪在那里办完了一切手续,电告贤慧派人送一车货,门面开张营业。几天经营还不错,与几家签了几份销售合同。李聪认定这条路走对了,但他不能在此久留,与李仗义商议,门面由李仗义帮助照看(有手机,信息交流快),自己回公司。

到了公司,李聪几乎天天与李仗义有联系,产品销售合同在网上拍板,李聪利用送货经常去看看门面,与李仗义见面交涉,顺便饮酒叙旧,二人感情倍加亲如胜似兄弟。从此,打开了北方市场局面,李聪再也不为销路担忧了。

李聪又去了一趟南方,解决了货源问题,供、销都有路头,公司运转平稳。

“聪慧织造业有限公司”经过几年的努力,已具有一定的规模,李聪在黑松林镇上也有了小小名气。有人开玩说:“别小看李聪,现在他发啦!你看织造业在松林镇地区,多数人做不下去改行了,而他的企业在原有基础上还扩大了一倍,不简单。”

是的,李聪此人务实,他也自己认识自己文化水平不高,小农经济意识,除了机修工又无其它本领,不可能干出更大的名堂;再一点,虽说现在自己有了一定的实力,一旦风吹草动经不起折腾,还是稳中求进适合自己的理念,贪大求洋不切实际,不是李聪的风格。

李聪在人们心目中,是属于本分厚道,灵巧能干、脚踏实地、为人真诚之人。他的企业为什么能够坚持经久不损,就是因为他有着:

打工吃苦精神;

干一行爱一行,干一行专一行的敬业精神;

踏实干事业、乱中求稳、稳中求进、稳中拓展的创业精神;

为人处世以“诚”相待、以“信”取人,人敬他一尺、他敬人一丈,淡泊人生的处世哲学精神。

一个人的能力有大小,但只要有这点精神,就是一个高尚的人,一个纯朴的人。李聪是属于干事业的人,干实事的人,靠的是勤劳致富。

千千万万李聪式的人物都实现了自己的梦,“中国梦”,也就实现了

第十八章  人 生 路 上

人生路上,面对着横亘的一道道沟壑坎坷和泥泞,一丛丛荆棘挫折与打击,是昂首挺胸勇向前进,还是仰天长叹泪满襟,这取决于一个人能否有战胜一切困难,知难而进的精神。“满遭损,谦受益”。它会让一个人时刻保持着冷静的头脐,对未来充满执着的希望与追求。

由此看来,人生路上必须拥有“真诚”的良好心态,从逆境中演绎着人生的精彩和传奇。体现一个人的思想和信念的高度及人生价值,“长风破浪会有时,直轻云帆济沧海”!

人生路上,总勿想算计别人,一切从个人利益着想,一切想从别人身上捞到什么,一切以我为中心,天不怕地不怕,天下老子我为大。其实到头来最终算计的是自己,失去利益的是自己,怕的是自己怕自己。世上人,谁都不傻,这世上没有傻子。只有你这种人才是傻子。因为,你失去了真爱,失去了朋友,失去了尊严,失去了一切……。

来到这个世界,人人都会享受生活,没有一个人不想富贵。但富贵不是从天而降,是靠你的智慧和辛勤劳动,另加机遇和命运。因此说,每个人都要面对现实。超越现实、超越客观,就会适得其反。农村有一句古语:人要自己认识自己。量材定衣,自我照相,淡泊人生,面对现实,顺其自然,尊重客观,量力而行,脚踏实地走好人生的每一步。

文中两对主人公,就是显明的两种不同的人生观,价值观。

一个违背客观 不去脚踏实地面对社会,想的是不劳而获,想的是个人享乐,想的是惟我独尊,结果该得到的没得到,不该得到的想去得到更不可能,白日做“梦”,害了家庭,害了自己。

另一个尊重客观,不怕吃苦,任劳任怨,想的是平凡生活,想的是认命而过,想的是诚实做人、以真诚待人,结果该得到的得到了,没成想得到的通过自己的努力也得到了,实现了自己的人生价值和“梦想”!

聪明的人啊,你为何不敞开心扉,接纳别人,去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呢?这样,你会得到快乐,幸福的!也会得到你该得到的!

人生路上,拥有“真诚”的良好心态,你会拥有“退一步海阔天空”的豁达,亦不乏“吾将上下而求索”的执着,更会有“登泰山而小天下”的气魄。拥有了它,你就拥有了搏击人生的资本。拥有了它,你就拥有了演绎人生传奇的舞台!一路走来,让“真诚”的良好心态成为我们人生路上的挚友。

俗话说:笑一笑,十年少.何为笑?如何笑?我想,也许就是良好的心态吧!不要做无知,无能的人,让我们以“真诚”良好的心态去笑对人生吧!那样你会倍感快乐的!

(完)

 

写于南京2013.05.18

 

 

 

 

 

  

本小说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请勿对号入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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