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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积寅一手拿文笔 一手拿画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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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0-26 15:26:17 来自: 中国江苏泰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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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佚名    日期:2008-10-23 18:09:12   字体【



周积寅1938年出生于江苏泰兴。1962年南京艺术学院美术系中国画专业本科毕业后留校跟随俞剑华教授进修,从事中国画史论教学、研究与创作。1973-1997年任南京艺术学院美术系史论 (美术学)教研室副主任、主任。1985-1995年兼任南京艺术学院学报 《艺苑》主编。1995年被国务院批准为享受政府特殊津贴专家。现为南京艺术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
    采访是在周积寅教授的家中进行的,
洋溢着墨香、书香的客厅也就是他著书立说、写字作画的工作室。书画和生活对周积寅来说早已融合在一起。自1958年进入南京艺术学院一直到现在,周积寅的艺术生涯已历半个世纪。
    记:今年是您从艺50周年,有些什么样的纪念活动?
    周:2008年10月18日,江苏省教育厅、文化厅、文联和泰州市人民政府、南京艺术学院等将联合在江苏省美术馆举办“周积寅教授70华诞从艺50周年师生作品展”。
    记:“师生作品展”?
    周:有18个我的博士生参加,他们都是很有名气的书画家了。
    记:师生作品同展,目的是什么呢?
    周:我的老师说过,“专门从事绘画创作的,应该搞点理论研究;专门从事理论研究的,也该搞点绘画创作。这样可使理论与实践结合,使实践有理论的指导,使理论不至于纸上谈兵。”
    记:老师是谁?
    周:俞剑华呀!我是他的关门弟子。他是20世纪美术史论界一代宗师、著名艺术教育家,也是著名画家。所以,我招学生也要看会不会画画,不会画画的一般不招,特殊情况的,进来后也要学画画。
    记:所以,老师和学生共同来完成一次展览,体现了老师和学生之间共同追求的一个境界?
    周:是的,这是一种境界。就是说,不仅仅是对秉承这个传统的一次检验,对社会的一次汇报,更展示了理论与创作并重这样一种学风。
    记:理论与创作并重,您是怎样身体力行的?
    周:自1962年,开始中国美术史论研究以来,我先后发表学术论文300多篇,主编美术丛书50多卷,出版专著30多种,有1000多万字了;近50年,我始终在教学第一线,1987年到现在,培养硕士生29人、博士生25人。教研的同时,我长期研习人物、山水、花鸟,尤爱画梅,坚持在传统基础上的创新;书法上不断研习板桥体,努力寻求自家面目。
    记:著述等身、桃李天下、书画有自家面目……我们想知道,如此繁重劳作,您是怎样保持激情?动力是什么?
    周:我之所以有今天,都是党和国家、人民培养了我,给我创造了各种机会。我很珍惜各种机会,决心好好学习,回报社会。在《周积寅年表》所作的《自叙》的开头有这样一段话:“我从旧社会一个贫苦农家出生的孩子,成长为新社会的一名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专家,幸运甚矣!几十年来,风风雨雨,是在苦乐斋中度过的,苦字当头,分秒必争地耕耘在艺苑中,如今已进入丰收季节,桃李满天下,自然是乐在其中。苦乐的结果,必须对人类的精神财富或物质财富有所贡献,这才是人生的价值。”苦乐斋是我的书房,是老师陈大羽教授书写的。
    记:您现在的书房还是苦乐斋吗?
    周:我在南京的住所多次搬迁,先是从长江新村迁到武夷路,后又迁到江苏路,楼层从一楼到七楼,再到三十二楼,但苦乐斋的名字从不变。
    记:那么,几十年风风雨雨,怎么苦过来的?
    周:苦,是说学无大劳难取真经。我感到我这一辈子,还是蛮顺的,政治上没有受到什么挫折, “文革”也没有吃什么苦头,所以,我就有更多的时间扎扎实实做学问。做学问,当然是苦中有乐了。更何况,从艺是我从小孜孜以求的梦想。
    记:苦乐斋见证了您付出的辛勤劳动和取得的骄人成就。您小时候家里很贫困,怎么会爱上美术的?
    周:我的家乡是泰兴黄桥周家庄。父亲先在上海纱厂做童工,其后学了个锡匠手艺,因为打仗就回了故里种田。记得我家隔壁有个堂兄,比我大8岁,还有一个长辈,他们都喜欢画画。时常画点姜太公、关公啊什么的,看了非常羡慕,激起了我学画的兴趣。
    记:那时多大?
    周:六七岁吧,刚上小学、读私塾。作业做完了,就画画。画什么呢,就照着课本上面的插图临摹,又搜集香烟盒里的彩色图卡片作范本,越画越来劲,真可谓废寝忘食。
    记:那是一种什么兴趣,好玩?还是其他?
    周:感觉很神奇,那个时候是小孩子。1950年,抗美援朝时,我家门口有面风水墙,我就在墙上画增产节约,送公粮、欢迎参军、捐献飞机大炮之类的,好多人看了都夸我,我就更得意了,有一种满足感。到了过年帮人家写对联,居然小有名气,村里有姑娘准备出嫁的绣品,也要我画花样。1952年我在黄桥中学读初中,1955年在泰兴中学读高中,中学时代我一直坚持学画。
    记:那时中学有没有美术课?
    周:初中有,高中没有。记得初中的美术老师叫刘延芬,是程璋的学生。他上第一课时,说,你们哪个同学到黑板上来,随便画个什么形状,我可以改成一个具体的图像。我就举手,上去画了个圆圈,他在圆圈上加了几笔,很快变就成了一只公鸡,然后,他讲,画画要有想象力。我印象特别深。高中没有美术课,我放假时总要到图书馆借几本名人字画,整本的临。在泰兴中学,我3年都担任班主席、都是三好生。那时学校有5%的保送生上大学,我在其中。1958年7月我拿到了南京艺术专科学校的录取通知书,就是后来的南京艺术学院。
    记:终于圆了学画的梦。
    周:那时刚到学校,看到走廊里那些雕塑,断臂的维纳斯、弯腰的掷铁饼者……看呆了,十分兴奋。我想一定要珍惜这样的学习机会,所以学习特别用功。1959年入党,还担任了美术系团支部书记。
    记:南艺历史悠久,名师辈出。哪些老师教过您?
    周:先是在美术系绘画专业,学校改名为南京艺术学院后,绘画专业和戏剧美术专业合并,分为中国画专业和油画专业,我在中国画专业。专业老师有陈大羽、沈涛、罗尗子等等,俞剑华教我们中国美术史和书法。
    记:后来怎么成了俞剑华的学生?
    周:那是1962年。1月份,我们学校的副校长陈之佛教授患脑溢血去世了。他是工笔花鸟画大师,才66岁,由于很突然,生前没有安排接班人。学校接受这个教训,一定要给老学者配备接班人。当时,俞剑华教授68岁了,他向系里要个国画专业毕业生,把他的中国绘画理论、美术史继承下来。我那年毕业,就留校了。
    记:您的优势是什么,怎么会选择上你呢?
    周:我学习上肯吃苦,各门专业成绩都是优秀。我的毕业创作画的是工笔人物,之前已有作品发表了。对于学画画的,去搞美术史论,意味着从头开始,那是要能吃得了苦的。
    记:那您当初自己怎么看美术史论呢?
    周:我思想上是矛盾的,因为我最喜欢画画。
    记:但还是服从了。
    周:当时的学校党委副书记龚惠山找我谈,说党要我去接这个班。我就没话说了。那时毕业分配的口号是“一颗红心两种准备”、“党指向哪里,我们就奔向哪里”这个观念是非常之强的。我呢,还有一种感恩思想,一直到现在都有。我上高中学校给6元助学金,到了南艺是15元,不然凭家里的经济条件,我是不能完成学业的。所以,那个时候就老觉得是党和人民养育了我,应该感谢党和政府,要回报祖国。这样,我就成了俞剑华教授的关门弟子。
    记:从绘画创作到理论研究,理论研究是要坐冷板凳的。您是怎样适应的?
    周:这可是个漫长的过程呢。研究美术史,如果不能心静气定,甘耐寂寞而又矢志不移,是很难坚持下去的。要读古文,画论、画史、哲学、美学……这些个关是必须一个个攻下来的。当时我想,学校领导让我转向绘画理论教学与研究,接好这个班,我既然接受了,就一定要培养兴趣,爱这个专业;且像爱画画一样爱史论,若不爱它,就钻不进去,缺少毅力,将一事无成。
    记:如今,您已是硕果累累了。什么样的条件促使您从美院教师终至知名学者呢,是因为您的能力呢,还是遇到了很好的机遇?
    周:我觉得我主要是得到了太好的机遇。你看,我是个农村的孩子,居然能走进南艺这样的艺术殿堂,得到许多名师的教导,毕业后又跟从最好的老师,继续深造。所以我学习条件太好了。可以说,这是机遇让我刻苦努力,站到了巨人的肩膀上。特别是我的恩师俞剑华,他徒子徒孙上百人,遍布全国,影响很大。
    记:您培养的硕士、博士就有50多个。
    周:现在有人提出了 “俞剑华学派”。我们明年4月将要召开 “俞剑华学派国际学术讨论会”。
    记: “俞剑华学派”有些什么样的特点?
    周:概括地说有两个特点。一个是重视文献资料的掌握和实物资料的考核。他的《中国画论类编》、 《中国壁画》、 《历代画论大观》、 《中国美术家人名辞典》等,都是经过了大量采撷考核、梳理归类、辩证归纳等工作。可以说在史料学中做出了功德无量的开创性贡献。
    记:现在这项工作是如何继续下去的?
    周:林树中教授的《海外藏中国历代名画》,我编的 《中国历代画目大典》都是文献资料实物资料的结合。
    记: 《中国美术家人名辞典》是俞剑华编的,您编了 《中国历代画目大典》,不少评论称是里程碑。请重点介绍一下 《中国历代画目大典》。
    周:我是继承俞老的精神。编纂 《中国历代画目大典》,我和我爱人王凤珠,耗时20多年。这本书500多万字,共著录了上至战国下至清末的重要画家5000多位,现在存世的卷轴画、帛画、纸画等画作7万多幅。所收遍及海内外600多家博物馆 (院)、美术馆、美术研究所、文化单位、高等院校及公私藏家的古代绘画墨迹。体例以每一朝代画家出生年先后排列,先列画家小传、后列画名,以一画名为一词目,包括画题、幅式、年代、材质、尺寸、题款、印记、收藏、影印、著录、鉴赏、按语等,为研究者和阅读者提供了丰富的绘画史料和完备的检索途径。
    记:真是一个浩瀚的工程。您夫人怎么也参与了?
    周:可以说,我所取得的成就,当有一半是属于她的。我的著述她几乎都参与了课题研究、资料收集、文字校勘工作。她是南艺图书馆副研究馆员,本职工作之余,许多时间都用在查阅和摘抄资料。你看我们家的书差不多是个小型专业图书馆呢,这也饱含了她对我事业的理解和支持。
    记:真是志同道合、夫唱妇随。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周:我们是高中同班同学。她也是黄桥人噢。
    记:在世风浮躁,快餐文化流行的当今,以你的书画作品,本可以获得更多报酬。你们在这样枯燥而又艰难的基础性学术研究领域默默耕耘,有没有过得不偿失的感觉?
    周:人的生活都有一种状况,都有一种追求。从我选择了美术史论起,我就做好了思想和心理准备,我感觉去研究这方面的专业,也是一种心理的满足。再后来,我认为研究和创作,是我生活的一部分,而且是生命的一部分,也是一种精神上的享受。而且,我的研究对纠正美术史研究的取向,具有意义。 (下转2版)
(上接1版)
    记:什么意义?
    周:我们过去往往不重视文献,写博士论文,抓住一句话就拼命发挥,主观的东西太多。在日本,你要研究这个课题,就要收集、掌握别人没有掌握的资料,这是衡量学术价值的一个重要标准。这方面,我们现在也开始强调了,至少要掌握国内外研究现状,要明确你研究的与别人的不一样在哪儿。文献资料与实物图像互证,我的老师俞剑华等的绘画史研究都体现了这种治学取向。俞老之后,我们弟子和再传弟子的继承发扬,形成了今天俞剑华学派的一个重要特征。
    记:再一个特征是什么?
    周:就是前面说到的理论与创作并重。搞理论的人要有实践,要会画画;搞书画的也要有一定的理论。搞理论的人不会画画,那可能就是空头理论,讲不到点子上。即便是研究古代画论,有了一定的实践基础,才能理解古代绘画思想的真谛,否则,只能是隔靴搔痒。现在很热门的鉴定也是,搞鉴定要有理论,也要会画画。2000年,我到日本去调研一个合作项目,东京国立博物馆专家们要我鉴定一幅他们定为国宝的郑板桥的作品,我一看是假的,通过真假比较,说得他们口服心服。
    记:您是研究郑板桥的专家嘛。
    周:我和郑板桥同为泰州人,研究扬州八怪是比较早的课题,特别是对郑板桥的研究。在我的著作中,有相当一部分是专门研究郑板桥的,大概占了四分之一。日本郑板桥学会聘请我为顾问,在聘书上称我是 “研究郑板桥第一人”、“最高权威”。过誉了!其实研究郑板桥,我还有个收获。那就是,我发现最能代表板桥书法成就的是他的 “六分半书”。而且,接触他的作品多了,潜移默化中自然而然地写成了 “板桥体”。不过,我也不是单纯的模仿,而是不断苦练研习,力求有自家面目罢了。
    记: “六分半书”?能解释一下吗?
    周:这个比较复杂,比较专业些。隶书中有一种 “八分书”,所谓 “六分半书”,从比数上去理会,即从八分书中取其六分半,还有一分半为行、为楷、为篆、为草。但我研究板桥存世的“六分半书”后发现,情况并非完全如此。郑板桥常常是意之所至,随意挥写,他不可能也没必要按照这个比数去写。因此,他的 “六分半书”应该看作一种灵活的称谓,绝非一种固定不变的模式。就是说,板桥书法,大体是隶书,但掺杂了楷、行、篆、草等别的书体。
    记:有了深刻的理解和领悟,您写的板桥体就出新而神似,自成一格了。那么,在绘画上你为什么酷爱画梅呢?
    周:我写过一篇 《平生爱写一枝春》,文中大意说:梅花植根于祖国之大地,生机勃勃。几千年来,她不畏风寒,凌霜傲雪,给人间传芳香,给天地立正气,乃中华民族魂魄之象征,表现了民族崇高的品格和骄傲……我爱画梅、兰、竹、菊,特爱画梅。我爱梅成癖,视梅为师、为友、为知己,达到了不知我之为梅,梅之为我的“物我两化”、 “天人合一”的境地,因此,我笔下的梅花世界,是一个追求真善美的世界。每年冬末初春,我都要深入南京梅花山或无锡梅园等地观察、体验,随即记录其最美的、最感人的梅的形象,为我的梅花创作不断积累素材,我的梅花使人感到自然天成,在章法上觉得很新颖,因为是来自大自然。
    记:您用您的成就对 “理论与创作并重”作出了注解和示范。作为俞老先生的直接传承人,在继承的同时有没有考虑到发展和创新?
    周:我去年出版的 《中国历代画论》上下卷,有评论称,标志着俞剑华学派的新里程,也标志着中国画论学术研究的新高度。我觉得我的创新是在传统的基础上的,是吸收了俞老的中国画论分类的方法和研究成果,在此基础上补充了他老人家没有来得及梳理和完成的工作,并重新构建了新的体例。
    记:构建新体例,不是一时的灵感吧。
    周:这套书的基础是我1983年出版的 《中国画论辑要》,是为本科生编的教材。我的导师俞剑华的 《中国画论类编》中的分类从六个类别进行,为研究中国绘画史的学者和研究者提供了方便。然而,俞老在卷首语中说,分类不免有些粗糙和粗线条,也有一些疏漏的地方。因此我改变了以往 “理法兼收”的做法。因为,理法兼收导致史论混杂、内容重复。按照 “重理略法”的原则重新梳理归类。应当说这条新路,仍然是俞老学术精神的延续。 《中国画论辑要》作为高等美术院校本科生教材后,经过20多年的教学与研究,我在此基础上作了大量补充、调整,完成这部供研究生教学用的 《中国历代画论》。
    记:这也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您年已七旬了,在学术和创作上还有哪些追求?
    周:在美术学院现在数我年龄最大,他们都退了,比我小的都退了,没让我退。什么时候退我也不知道,我说过我到现在还有很强烈的感恩思想,一天不退,我就做好我的工作。还要招收博士生、博士后。为了弘扬传统文化,提高中国画家阅读中国古代画论的水平,我正在和我的弟子们完成教育部批准的科研项目 《中国画论大辞典》,这也是一项有意义的文化工程。我的视力不如以前,以后打算少写点文章,多画点画。
    记:传道授业解惑五十年,对人生您最大的感悟是什么?
    周:体会最深刻的,我也经常跟我的学生讲,人生是短促的,要留一点有价值的东西给后人。留下有价值的东西,一是刻苦,不管你聪明还是不聪明,做学问都必须刻苦,没有捷径。还有是真诚,这是做人的根本。不诚,非但会失去朋友,更会失去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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