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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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的腿

　　莱茵絮语
　　□顾 彬[德国]
　　我的腿和脚不好看，原因不是因为我是一个男人。在中国，经常有人说我有奥地利指挥家Karajan的美。美不美我无所谓。对我的腿和脚而言，它们不好看是因为我踢了50多年的足球。当然，现在虽然还踢，但踢得少一些，因为我的右膝盖完全坏了。
　　原来我不应该再踢球，让我的腿、脚更不好看。大夫们警告我一辈子不要再玩儿足球。不过，我不听他们的话，还是偷偷地踢足球去，在波恩，在汕头。因为我继续踢球，我的脚歪了，我的脚趾难看死了。但是好像无所谓。因为姑娘们不是从我的脚来看我，她们都从我的头来看我。
　　这样说我提出一个哲学的问题。在中国上课的时候，我都是穿长裤。我的学生大部分是女生，她们都穿短裤。她们穿的是热裤（hot pants），我不好意思看她们的长腿。那么我的眼睛放哪里呢？放在天空。对我的眼睛来说，她们的存在从半空中才开始。
　　如果我穿短裤上课可以吗？不行，学生肯定觉得我不礼貌。那么哲学问题现在开始。男人穿短裤算丑，女生穿短裤算美。哲学问题在这种现象中。为什么我们觉得女人的腿好看，而男人的腿没有吸引力呢？
　　上个星期一我在北师大谈李商隐与渴望的问题。报告后北师大的李山教授请客。女的都是短裤，男的都是长裤。这不是非常不公平吗？女的老在笑，男的都很严肃。女人看我们的脸，男人看天空。
　　中国现在是一个女人的社会，不再是男人的。

顾 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