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人手记Ⅱ

乾亲王 · 发表于 2009-9-5 18:34: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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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醒了吗？
我不知道，似乎从来就没有醒过，又似乎我一直都是醒着的。
我本什么都可不问，但这样眼前久违的灯火却引来无数的飞蛾。于是，我张了张口，可得到的就是这人世间最普通的话语：不知道！
或许，不知道便是最好的答案了吧。
我本着知足常乐的精神在世间流连忘返，却屡遭旁的人耻笑：不知进取，安于现状！我不懂，让自己的人生变得快乐，这几时也成了一种罪过？

我乘舟在江，顺流而下，岸边的歌者在高唱《天问》。
于是停船靠岸，却见那歌者竟是活生生的屈平。
我诧异：屈大夫不是投江了吗？
歌者大笑：楚国的屈平已死，但这山野神林中的屈平却还活着。语毕，一挥长衫，悠然远去，留下千年的思索与无奈。

梦中，与一女子相拥而坐，她的吴侬软语在耳边不停倾诉：我爱你！
醒来，在回味梦境甜蜜之余，又有些诚惶诚恐：这样的话似乎已许久不闻了。
或许，那是前世的糟糠之妻，在过奈何桥时，竟不肯喝那孟婆的汤吧，所以带了几世的深情追至今生的梦中，诉说那千年不变的誓言。

天下有残景十分，七分在江南；江南有怨情，七分在西湖。几百年前，在江南的西湖边，有位痴情女子说：西湖的水，我的泪！于是便有了那幻化作人形的白蛇与凡人许仙的情与怨流传至今。
在爱中发了疯了的人们常常对着西湖黯然垂泪，镜面般的的水刹那有了波纹，一圈一圈的，漫长的，向远处扩散开去，去与那叫白素贞的女子的泪混在一起。于是，天也开始悲伤了，洒下的泪珠让天下有情人忧伤起来，于是天人水融成一处，久久不能分开。

一个人静着，手中的笔在洁白的纸上划下一道道伤痕，似乎听到纸的呻吟，又仿佛听到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像玻璃似的。于是蓦的停笔，让思绪纵横于万里之外。

近日，前世总是出现在梦中，只一张模糊的脸，但那眼神却是充满话语，待要细细琢磨时，清晨的气息已飘至梦中。
闲暇时分，常自问：不知前世的梦中，是否常有今生之我出现呢？

当我步入拥挤的人群时，我突然沉默了，甚至连脸上的笑容也有些寂寞了。2004年的第一场雪在12月27日来临。雪花漫天飞舞，一如我所有的惆怅。伸出手，接一片雪，只须臾便化作晶莹的水珠，从指缝间落下，砸在我的心头。我想起2003年的年尾，我是那样的盼望雪，然而终究没有。如今，我曾拚了许久的雪来了，我却再无那时之热切。
漫步雪中，我忽然有了不知从何而来的厌世感，厌恶着世俗的一切，想要逃离，静心思之，总觉得不可思议，我在如此青春的年龄有着八十老人的心境，我时时有归隐的想法，觅一处净土，独自生活，孤老终身，我想那时，孤独于我不再是痛苦的替代，而是恬静的悠适，然而究竟为何，我说不清楚，许是这些年经历了太多，许是前世归隐的烙印留的太深，所以今生久久难忘那闲云野鹤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