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记忆（2）

楚歌 · 发表于 2009-11-18 10:1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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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鸟窝

夏天，绿树成荫，百鸟和鸣，掏鸟窝便成了我们最喜欢做的事情。
我家屋子西边有棵钉子槐树，它长在菜田边上，竹篱笆正好就把它包在里面。树干很粗、很高，树冠当然很大。春天的时候，钉子槐树就会开出白花，一串一串的，挂满枝头，在绿叶的掩映下，很是好看，而且很远就能闻见它的香味。有时一夜春风之后，树下便多了薄薄的一层白色的花瓣。我们便围上去，捧一些在手里，拼命地闻啊，闻啊，闻出香味，闻出甜味。再放一些在嘴里嚼，花的清香溢满舌尖。棵钉子槐树上有个大鸟窝，据我平时观察，是个白头翁窝。窝很大，是些枯树枝搭成的，很粗糙，隐隐约约的，在枝头摇摆。
午后，雷雨刚过，空气分外清爽，彩虹斜挂天上。地上的一切都刚刚沐浴过，神清气爽，亮亮的一片。风吹拂着，树叶“沙沙”地响。鸟儿高飞，白云是它们的向往。
白头翁飞进窝里，迎接它的是幼鸟唧唧喳喳的庆贺。
白头翁全身为灰色，头顶有一撮白毛，故名白头翁。白头翁叫声响亮，个头大。我们常常嘲笑白头翁：白头翁，白头翁，少时不努力，到老一场空。
树下集中了我们。
“我们尖刀连这次的战斗的任务是拿下这个鸟窝，谁先上？”我开始点将。
话音刚落，* * 纵身上树。好家伙，那叫一个“快”字，三下五除二已到半树高。* * 是我们这群人中年龄稍大的一个，其实他爬树的水平并不是最高。他一直没有完成任务的机会，这次他可能想表现一下自己，好在我们群体中有一些地位。
“再快点，搬腿的速度太慢。”有人提意见。
“白头翁要飞走了，快点啊！”有人附和。
……
我认为他这次已经卖力了，他以前爬树速度没有这么快的。不是他抢着上，这次肯定派小个儿 * * 上。
说话间他已经爬到树冠处。现在好了，脚可以站在树杈上，然后手抓着上面的树杈，往上攀登。
白头翁的窝还在树叶中隐隐约约地摇摆。他在快速接近鸟窝。我们目不转睛地观察，指挥。
离窝还有两米，白头翁大概意识到什么，飞出窝来，大声地叫着，在窝四周盘旋。又飞回一只大白头翁，叫着，盘旋着……
“当心，白头翁可能会进攻你，要加强防御。”我提醒。
白头翁叫声越来越大，频率越来越快，声音越来越悲……我想终止这次行动，但是不可以，因为我们是男子汉，不能心软，不然其他小伙伴会笑话，并且下次不听指挥了。
他站在树杈上，一手抓着树枝，一手伸向鸟窝，可是，他够不到。他向鸟窝移动身子，靠近，再靠近……风吹过来，他晃了晃，停下行动，紧紧抓住树枝。
树下没有声音，我们都屏住呼吸，仰望着他。
风过去了，他继续往鸟窝移，手向鸟窝伸……终于，他够着鸟窝了，我们心里一阵高兴。但是，鸟窝好象很结实，他一只手拿不下鸟窝。许是太兴奋，或是得意忘形，他松开了抓住树枝的手，两只手去拖鸟窝……
可是，在他松开抓住树枝的手的一刹那，悲剧就这样发生了……他的身体像一只麻袋，迅速掉下来……
我们都吓傻了……移不动身子，喊不出声音。世界被定格。
我记不清他是怎么着地的，只听见“啪”的一声，他就在我们面前了。等他从地上爬起来，他开始“妈呀……妈呀……”的哭。
小伙伴们迅速逃散了。可能是菜园的土比较疏松，他骨头没有问题，身体也没有太大的受伤。
当天晚上，我们都受到了家长的打骂。后来好长时间不再掏鸟窝。

补记：
我印象中掏过的鸟窝除了树上的，还有两种。
一种是做在人家屋里的梁上的。比如燕子的窝，是用烂泥做的，做工非常精细。在我们这里，燕子是吉祥的鸟，大人们不肯惊动它们。我们并不喜欢掏燕子窝，倒不是因为大人们的原因，而是我们不喜欢燕子，因为燕子全身黑咕隆咚的，而且据说燕子身上很臭。但我们来了兴致时也不会放过它们，用长竹竿捣它们的窝，直到捣坏了，把这些家伙赶出去为止。
另一种是做在菜田里的，那种鸟我不认识。是一种小鸟，个头小，动作灵活，叫声清脆。它的窝比较小，成竖着的椭圆形，是用金黄色的软草做成的，做工精致，窝里面通常还有两三个鸭绿色椭圆形的鸟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