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荡

楚歌 · 发表于 2009-11-27 17:35: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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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楚歌于 2009-11-30 08:39 编辑

马荡是个地名，在盐城市阜宁县杨集镇。听说这里芦苇遍地，鱼虾满塘，是令人向往的鱼米之乡。春寒料峭之时，我们一行六人来到马荡。
                                    乌篷船
洪流村北边是条东西河，河上有座石桥，弯弯的，像老人的驼背。桥上的行人像老人的儿女，忙忙碌碌，来往穿梭，在阳光里。
桥下的河里就是乌蓬船了。其实，乌蓬船好象是浙江一带的特产，船身不大，两头尖尖，统一的乌黑的船篷。这里的船并不是纯粹的乌蓬船，也就是普通的船吧。船身也不大，众多的船也不是统一的大小，船篷有乌黑的，也有蓝黑的那种，但统一停靠在岸边，与岸边成垂直状，船帮相连俨然成为陆地。船上是各家的住户，有老人、青壮年，偶尔也能看见小孩子。这里人的皮肤大多是古铜色，老人尤为明显。衣着的颜色都和船篷差不多。这一切与河水、石桥统一起来，形成和谐的景观，古朴、大方、粗犷、自然，让人的思维穿过历史的长空，回归到从前。
船上其余的人大概就是前来购买螃蟹的生意人。等卖主从船边的河水里提出网袋，便能看见螃蟹在网袋里张牙舞爪，洋洋得意，好象在炫耀自己的健康和强壮。于是大家凑上来，看货，砍价，交钱，提货……但并不吵闹，很休闲的感觉。这里是苏北地区最大的螃蟹市场，螃蟹颜色青、个儿大，蟹黄鲜，而且无污染。食客们前来，既能一饱眼福，又能一饱口福。外地的生意人进来，本地的养蟹人接待，这里每天都上演着现代和远古的对话。
                                    乱坟岗
坐上船去荡里，我们的心像唧唧喳喳的小鸟，兴奋、快乐，充满期待。
船不大，也不快。我们聚在船头，谈笑声与船尾机器的轰鸣声此起彼伏，遥相呼应。
拐过一个弯，水面渐渐宽了起来。风起来了，微微地吹，轻轻地笑。我们的心情也渐渐平静下来，只听见船尾机器的声音。　　
岸边是许多的坟头，高高矮矮，大大小小，连成一片。有的坟上还建了一个类似小亭的建筑，红色，四角翘起，但被包围在众多的坟头中间，看不出半点气派，反倒更显凄凉。有一些靠水的坟头快要被水淹没了，伶仃地伏着。枯草趴在坟上瑟瑟地抖。有一些曾经身强力壮的枯草站着，但也摆脱不了枯萎的命运。坟连着坟，草挨着草，让我们的心严肃起来。
这些坟头的下面，应该都有一个曾经鲜活的生命，这些生命应该都有一段互不相同的历程，这些历程应该都有很多互不相同的遭遇，互不相同喜怒哀乐。但是，现在他们全都安静下来，默默地呆在这里，静静地守在这里。我听见他们安心酣睡，我看见他们一无所求。这是生命结束的状态，这也应该是生命中最要固守的东西，是生命的本真。世上的人儿，当我们为了一己私利而奋不顾身地争斗时，是否应该想想这里，想想我们苦短的人生。当我们明白了这些，我们的心会轻松起来，我们的胸会宽大起来，我们会笑看人生，我们会生活得更加从容。
                                    马良像
乱坟岗斜对面的不远处立着一尊雕塑，那就是马良像，在乱坟岗能看到他高大的身影。我们的船继续前行不到５分钟，便来到马良像前。
这尊雕塑通体雪白，立在水里，长袖飘飘，神态安然。这马良不是传说中有神笔的那位马良，假如当初他有神笔倒是真正好了。他有一段令人肃然起敬的传说。
相传金山飘在长江上，摇摇晃晃，跌跌撞撞。有一天，金山飘到镇江，江南的财主们觉得这是个宝山，便想留住它。怎么留呢？大家通过讨论，最后决定在山上造座寺庙，一来供奉神仙，二来镇住金山。但是，财主们行动后才知道，要想达成目标谈何容易，因为倒在山上的土马上就被摇到江水里。看来先要填满山底，但是哪里有这么多土呢？正当大家愁眉不展之时，马良做生意来到这里。他了解情况后表态：一人建造金山寺，不用江南一锹泥。后来，马良便在马荡取土，运到镇江。土被大量取走，马荡便成了低洼之地，马良也耗尽了所有家产。但是，此时金山寺门上还少根钉子，马良便把食指穿在门里，拿起斧头砍断食指，让它留在门里。马荡的芦苇被马良的精神感动，哭泣、哭泣……从春天到秋天，泪水汇流成河，便形成了马荡的河水。芦苇哭白了头，便成了苇絮。
马良，你普通的名字包含着倔强；马良，你悲壮的故事凝聚着执着。这倔强，这执着，成了一盏明灯，点亮在我们人生的路上。
                                    芦苇荡
风大起来了，大得很，凉得很，包裹着整个世界。风里除了清新，还是清新。我站在船头，张开双臂，闭上双眼，我感觉自己仿佛飞了起来。我爱这风，因为她虽然大但不猛，因为她虽然凉但不冷。我拼命呼吸，希望自己变成一个气囊，尽情收集清新。但是，我感觉自己的身体成了一个空心的管子，凉气包围在管外，凉气行进在管内，我仿佛成了一个纯自然的物品，与大自然融为一体。
这里很安静，安静得可以让我们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这里很纯净，纯净得让我们觉得世界是那么透明；这里很神秘，神秘得让我们可以和神仙搭话……
他，指点江山：马荡啊马荡，你真他妈的凉……
她，静看水底：水草啊水草，你真的很可爱……
他，激情在飞扬，笑容在激荡……
他，拿起竹篙，模仿渔夫摸样……
她们，进入了诗中的境界……
他们，走进了人间的天堂……
芦苇们从四周簇拥过来，热情舞蹈；鱼儿们从远方漫游过来，殷勤地吐着水泡；水草们从水底探出头来，害羞地张望；小鸟们从天上飞过来，纵情地歌唱……
这里，成了欢乐的海洋……
从马荡回来，我们有了新的憧憬，我们获得了新的力量。生活多么美好，我们将自由歌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