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呆瓜与小呆瓜

苏泰剑滨闻

     老呆瓜的父亲死的早，剩下个孤儿寡母。母亲还是个哑巴！因此他从小就缺失了教育和塑造的环境。那时虽然学校离他家不足二百米，但却只能听同伴从教室传出的朗朗读书声。大跃进那会跟着哑巴母亲无奈的下田施肥、割麦、犁地。久了，虽会说话但已口吃，不会算帐，表达不清，思维紊乱，后人们赐“呆瓜”诨号！
     七十年代初，亲戚给他介绍了个邻村老实姑娘并成婚，从此躺在床上看到星星的屋子里有了些许生机。田间地头哑巴母亲的哑哑呜鸣声变多了，人们听不懂，但看到了她挂在嘴角难抿的笑容。作工间隙男男女女们更多的也关询起呆瓜，晚上那活儿会不会的春话，急的他说会还不好意思，说不可能不会还结巴得说不清楚，逗得人们也忘了劳作的疲劳。
      娶了媳妇便添了劳力，也就多挣了工分。年终分配不仅多分了粮还多分了钱。第二年春上请瓦工把漏雨见天的房子拾掇了一番。夏初媳妇又给他生了个千金丫头。
      可就是因为生了个丫头，传统思想的固疾，母子二人此后的言行都变得怪戾起来。哑巴母亲几乎每天都拉着个脸，而呆瓜则时不时总重复那句话：“没，没得，没得用的个东，东西”。 媳妇还不得回嘴，否则脾气来了会拳脚相加。有时媳妇被打的实在不堪忍受时，只能跑到生产队长家求避护。因为队长的话对一根筋的呆瓜具有绝对的威权。
      或是天酬勤劳，第三年呆瓜终把媳妇的肚子拱大了。那天媳妇临产，肚子从一大早就开始疼痛了，午后接生婆也看到羊水破了，可任凭她哭爹喊娘，至下半夜了就是生不下来，血染满床。急的呆瓜束手无策，哭丧着脸乱窜。生产队知道他媳妇难产后立即找来四个壮劳力，用个长竹匾飞似的抬到医院。只可惜因延误了时机出血过多，他媳妇在医生抱给她看是生的儿子后，眼角噙泪微笑的点点头就闭上了眼睛，就再没醒来… …
      一年后哑巴母亲也死了。浆洗缝补做饭喂猪的人也没了。
      从此呆瓜拖着一双还小的儿女很是艰难！既要上田靠他一人挣工分挣口粮，还得拉扯衣不敝体食不果腹的孩子。口粮已不够，只能靠队里救济。穿衣更得靠社员及亲戚捐解。两个孩子更是没钱读书。
      八五年，年仅十五岁的女儿，一千二百元被呆瓜卖到了福建的一个小山村。临别父女三人抱头痛哭！至今，姑娘只是在呆瓜死时回来过一次。
      儿子袭了老子的封号，管呆瓜叫老呆瓜，称小的叫小呆瓜。
      渐渐的小呆瓜也长大了，除了头上小时候生疮无钱治疗，留下个巴掌大的地方无毛发外，倒也个子不小五官端正也不口吃。从小无母爱、没上学、缺教育的缘故，或遗传或潜移默化，小呆瓜也有了老呆瓜的影子。慢慢的父子二人变得性格和爱好和作派相互趋同起来。
      改革开放后，老呆瓜也外出打工卖苦力了。钱不比别人多挣却比别人能花。发了辛苦钱不是喝酒，就是在别人耸动下喂指头（赌牌）。到了年底回来还得带个徒弟儿子找牌桌赌。到了老呆瓜做不动的时候，小呆瓜已有使不完的力气了，没个技术，外出打工还是卖的死力气。这小呆瓜挣钱消费的模式和老呆瓜如出一辙！每年除了贴对联是父子俩过春节的唯一标识外，新衣和鱼肉对他们来讲或是可有可无般的无奈。
      房子还是那房子。椽子已朽瓦片散落。躺在铺上比二十几年前看的星星更多了。炊饭工具几近解放之初之模样。唯有的一盏照明白炽灯还是村上免费提供的。
      五年前老呆瓜因病无钱医治而了生。后事村里料里。
      四年前政府给小呆瓜原地翻建两间瓦房。
      三年前三十几岁的小呆瓜花了三千多元钱买了个比他大的贵州媳妇，不到三个月媳妇离他而去。他自己说她是骗他钱用的。
      二年前小呆瓜就近到昆山打工。自诩有所成绩！但每次遇到听得最多的还是牌经。
      现在，他那房子的门前已没了进出的路！因为邻居己栽满了菜蔬！
                                                          2008.3.6

说明:本篇系旧作，文字平淡了些，文理亦很欠。因节前事儿多，净不下心来写点甚，为不冷了这块地儿，故拿出来凑个热闹。

云水天涯

一个让人感慨的故事。多拿点来吧，写得这么棒，没有表情的，送礼物。。。

无言

你怎么总能让人物刻画的入木三分呢？%20*

无言

学习了！%45*

尘埃落定

雁邱词*呆瓜

问世间呆是何物，直教生死难明。
天南地北双飞呆，老呆小呆寒暑。
赌牌趣，卖力苦，就中更有呆父子。
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打工路，寂寞当年箫鼓，荒烟依旧平楚。
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风雨。
天也妒，未信与，莺儿燕子俱黄土。
千秋万古，为留待骚人，狂歌痛饮，来访呆瓜处。

踏雪无痕

～05～%31*

华溪人

～05～%31*

我也是黄桥人

第二次看建朗兄这篇老呆瓜与小呆瓜了～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