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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丫头” 四十多年前，我住在后园河边上，五六岁的我常喜欢站在河边的树下看对岸，河对岸是桑园。 桑园有一对王姓亲兄弟就住在我家对岸的河边，老大有四个儿子，个个身强力壮，大名几乎无人知晓，父母依次叫他们“大杀头、二杀头、三杀头、四杀头”，邻居们也就跟着叫，而他们也照答应，并无反感。老二有二子三女，最大的比老大家最小的还小一两岁。奇怪的是，这五个孩子的名字也是无人知晓，父母依次叫他们“大丫头、二丫头、三丫头、四丫头、五丫头”，邻居们也就跟着叫，而他们也照答应，并无反感。其实“二丫头、四丫头”是小子。我喜欢“四丫头”，因为他是和我一般大的男孩，头上也扎着一条辫子，这辫子叫“惯毛子”，到十足岁时才和我一起剪掉。 这两家常为一点小事争执，每次争执都演变成打架，两家实力悬殊，总是老二家被打得落花流水。生产队队委会以“是家务事”为由而推却，邻居大都是两家的亲戚，都不怎么好出面干预。记忆中，这两家的架常打，一直打了足有十年。当我十五六岁时，“四丫头”也这般大了。四丫头一直缠着我，悄悄地跟我一起习武。而我每次都警告他“不可用于打架”，否则我老爸会揍我。而内心却总是希望他能把他伯父家的四个大汉教训一下，所以，我尽量把那些可用于实战的武技暗中教他。因为他长期跟我一起练，我老爸也不阻止，所以，他的力气已经很大，能单手连续举起一百二十斤重的石担五下，几乎和我不相上下。 这一年秋天，两家又打起来了，我赶紧到河边树下向对岸观看，没看到“四丫头”，老二家的人几乎全躺在地上，我内心不仅有些失望。就在这时，我看到“四丫头”从田里如飞般回家，“大杀头、二杀头、三杀头、四杀头”放下已经打倒在地的人，一起奔向“四丫头”。只见“四丫头”一使跘子，“大杀头、二杀头”倒在了一起，一使推手，“三杀头、四杀头”滚到了河坎上。可是四人很快爬起再次奔向“四丫头”，口中大骂着粗言秽语。“四丫头”双拳勇敌八腿，只见他忽然举起“三杀头”，砸倒“二杀头”，双手一推一搡，“大杀头、四杀头”的双手脱臼倒地，疼得呼天叫地。 “四丫头”看着伯父夫妇，向他们走去。伯父夫妇可能是不相信眼前的事情，吓得腿发软，跪下了。“四丫头”赶紧把他们扶起，再把自家人拉起，然后双手一推一搡，“大杀头、四杀头”停止了惨叫。“四丫头”说：“还打吗？”只见他伯父一家人全进了屋，门关上了。 我一回头，突然看到了父亲站在我身后，他脸上难得地露出了点笑容。晚上，“四丫头”来到我家，在我父亲面前跪下了，叫了声“师傅”。父亲立即扶起他：“好孩子，今后你们两家再也不会打架了”。
后来“四丫头”当了特种兵，据说现在是大校军衔的武术教练，不过我一直没再遇见过他。
写于2010年2月10日0时10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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