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日心血来潮,找出电脑里的一大堆旧照片,沿着自己从幼年、童年、少年到青年、中年的成长轨迹细细翻阅,感慨万千。
年少的时候,总是渴盼着长大,在《童年》的旋律里幻想和大人一样成熟的脸。真的大了,在青春年华里纵情欢舞之后,方惊觉岁月流逝的可怕,然后轻易地在聆听《如果再回到从前》的时候陷入怅惘。到了往中年去的路上,试图揣着也无风雨也无晴的淡然,却总是被造化牵引出纷繁复杂的失落、沉重、迷茫、沮丧甚至颓废,于是在KTV点歌时,时常会找出那首《流年》,或者,在《那些花儿》的感伤里怀想、沉浸……那些琴弦拨动的音律就在耳旁,仿佛触手可及;那些在音律中浮现出来的往昔,却已是隔着千山万水,迢迢不可至了。
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可以不被时间左右心情?应该有很多人都是在这样的过程里成长、历练的吧,犹如珠蚌,经过无数次沙砾磨洗的痛苦,才孕育出光彩夺目的珍珠。有得必有失,有失才有得啊,很多“失”是一去不复返了,但也有很多“得”留下来了,而且是有价值的永恒。
随手翻一本书,是多年前在上海福州路书城买的《人生经典》,扉页上还有自己当年的字迹。细品大师们关于人生的注解,如啜饮一杯清茶,涤去心中的丝丝尘土,温润着久不碰触的灵魂。台湾的林新居老师说:我们的心就像一间陈年老屋,由于疏于打扫,早已尘垢盈寸。净心如净屋,净屋用的是扫帚、拖把,净心用的则是智慧和观照。如果你能容许心中有一点怡然,凡事乐观、旷达,不把超乎自己心力的重负扛在肩上,大心能容,长天万里,情绪的包袱抛尽,才能寻回最初的自我。
有禅师云:三界无法,何处求安?白云为盖,流泉为琴;一曲两曲无人识,雨过夜塘秋水深。遂放下手中的书,把大师的话记在随身的小本本里,一番无声思量:从前的从前也好,以后的以后也罢,清心与否,心清若何,全由自悟,不假外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