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物故事｜泰兴“四大”之解元季惇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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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幅行书立轴是季惇大录苏东坡《跋子由栖贤堂记后》，全文：
       子由作栖贤堂记，读之便如在堂中，见水石阴森，草木胶轕，仆当为书之，刻石堂上，且欲与庐山结缘。他日入山，不为生客也。
       赏馆藏文物，品人物故事。故事的主人公季惇大，清初江南首富泰兴季氏家族的后人，季寓庸的弟弟季奋庸之五世孙。
       乾隆五十三年（1788年），皇太后万寿，举行恩科江南乡试，季惇大高中榜首，一举夺得戊申科解元。这是泰兴历史上唯一的解元，也是大清历史上泰州九科乡试解元之一。
        这一成绩的取得，既与当时朝廷对科举的重视有关，更与本地的炽盛文风及家学渊源密不可分。
       泰兴自古崇儒重教，旧志载：“全省文风，以通属为最，而泰兴又为通属各县之翘楚。”清乾嘉年间，泰兴人才辈出，同为名门望族的季、张两家尤为突出。
       乾隆元年（1736年），季惇大的父亲季芳馨高中进士，任闻喜县知县，著有《玉堂诗抄》《邃斋草》等。乾隆十三年（1748年）张氏家族出了武状元张兆璠，进士及第，官至南赣镇总兵。
      季、张两家诗书礼家，竞相争逐，不相伯仲，乡里称颂。当时泰兴城季氏的季美大、季惇大兄弟，张氏的张大鹏、张大驹昆季，皆卓文誉，显于里中，邑人谓之“泰兴四大”。
      “泰兴四大”的科举之路颇为曲折，虽皆中举，但无一进士，未在政坛有所建树。其中，张家兄弟更是命运多舛，令人唏嘘。
       张大鹏，字云渠，别字慈红，生而颖异，有过目不忘之才，先后追随江宁的陈步瀛、元和的陆桂森、钱塘的徐绍鑑求学，乾隆二十九年（1764年）乡试中举，后六次会考不中。短暂的滁州讲席之后，归里授徒，希冀后来者能出人头地，三弟张大驹即受其教。
       张大驹，字若千，乾隆六十年（1795年）参加顺天乡试中举，后三次参加礼部会试未果，不久卒于京师。当时，他的才学与莫晋、卢泽相当，而莫晋殿试时高中榜眼，后来官至江苏学政、内阁大学士。
       相比之下，季家兄弟处事淡然，没有过多地纠结于科举之路，而是选择顺其自然，倾心于笔墨文章，以达经世致用。
       季美大，字沂公，自幼好学，不惑之年仍耕读不辍，大学士彭元瑞任江苏学政时看到他的文章后，赞为奇才。后来，季美大以恩贡入监，任国子监学正助教。
       季惇大，字濂溪，一作廉期，诗文俱佳，尤精于书画。
       季氏家族对书画的钟情由来已久，能书善画者层出不穷，世代相传。自清初起，有“画仿沈周而能登其堂，书宗祝枝山亦能入其室”的收藏大家季寓庸；有善摹宋元名迹的“清朝第一谏臣”季开生；有“活猫不如季猫”的画猫高手季应召；还有善花卉翎毛、长于画猫的季尧堃等等。同时，季家鼎盛时以收藏晋唐名作为著，曾藏有《富春山居图》与《神龙兰亭》。
       由此，生于文化世族的季惇大幼承庭训，耳濡目染，能成为优秀的书画大家亦在情理之中。从馆藏的这幅行书作品可以看出，季惇大高超的书法水准和审美情趣，其用笔细腻，线条流畅，骨格清秀，点画遒美，颇有兰亭之神韵。
       作品中季惇大落款“莲溪”，出自清初文学家张潮《幽梦影》中的“莲以濂溪为知己”之句，意欲以莲明志，清净不染，一生清白。季惇大取字“濂溪”亦来源于此。
       季惇大交友甚广，与“东皋印派”的创始人黄学圯交情颇深。黄学圯，如皋人，精研六书篆隶之学，嗜印成癖，是清嘉道年间东皋印学一代大师。嘉庆二年（1797年），黄学圯刻印《历朝史印》，聘请季惇大为之释文。
       据说，季惇大通晓天文星象及占卜相地之术，十分微妙神奇。季惇大人如其名，敦厚宽大，确有“厚大成宽容之德”，他事母以孝，接人以恭，口碑甚好。嘉庆初，季惇大被荐举为孝廉方正之士，授六品衔，著有《洗心编》《濂溪全稿》。

作者：印九红

来源：延令春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