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蚊子

“你说谁呢？”小菊的声音打破了争吵，也引来了大家更有兴致的注视，似乎这场架会吵得更精彩。

“说你呢，”中年妇女趁机把矛头指向了小菊。

“说我？”小菊笑着，“我陪我男朋友一会儿，老板娘也有意见啊？”

她的话让欧阳平和陈哥都愣住了，中年妇女疑惑地望着小菊：“谁是你男朋友？”

“他啊，”小菊指指像木桩一样站立在旁边的欧阳平。

“他是你男朋友？你骗谁呢？”中年妇女说。

“他不是谁是，难不成是你老公？”小菊笑着。

中年妇女被小菊问的不知如何回答，但仍想挽回面子：“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欧阳平是你男朋友？”

“这咋证明啊，男朋友又没注册登记的，”小菊的话引得周围看热闹的人哈哈大笑，“欧阳平，过来吻我一下，证明给她看看。”

小菊的话把欧阳平逼入了尴尬的境地，他傻傻的楞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

长那么大，欧阳平从来没有吻过哪个女孩，青春期的男孩和女孩一样，也会幻想自己的初吻会给自己喜欢的人，比如小凡，但今天，在这个充满着鱼腥味的嘈杂的市场里，欧阳平却被一个别人的女人逼着索吻。周围的人已经开始起哄，中年妇女的脸显得很难看，她直视着欧阳平。欧阳平看了陈哥一眼，却看到了陈哥眼睛里乞求的眼神。这时，他拉过小菊，小菊顺势勾住了欧阳平的脖子。欧阳平本想轻轻地吻一下小菊的嘴唇，没想到小菊却来真的，湿热的舌头深入了欧阳平的嘴里，很长时间，欧阳平觉得身体里有种异样的感觉，毕竟第一次与一个女孩有身体的接触，他回过头，在人群中看到一滴晶莹的泪珠从阿莲的眼角滑落。

吻过以后，周围的人群开始慢慢散开，中年女人只得相信小菊是欧阳平的女朋友，她悻悻地转身离开了市场。

陈哥从营业款中抽出几张红红的百元大钞，放到欧阳平手中。欧阳平拒绝了，他还给了陈哥：“谢谢，我不卖我的吻，因为你帮过我，所以我还你一个人情。从明天开始，我不来了。”

陈哥感激地拍了一下欧阳平的手背：“兄弟，谢谢，以后有事尽管来找我。”

蚊子

不错的开始

欧阳平走到阿莲的旁边，和她道别。

“姐，我走了，以后自己当心点。”欧阳平说。

阿莲还是那样，点上了一支烟。这段日子以来，欧阳平渐渐觉得烟似乎是阿莲最好的朋友，陪伴了她的寂寞，也掩饰了她眼底的不舍，烟雾缭绕中，她正对着欧阳平微笑。

她抬起手，抚摸了一下欧阳平年轻的脸颊，轻轻地说：“知道吗？我刚才很嫉妒小菊，因为你没有给我的东西却给了她。”

欧阳平傻傻地笑着，他无法和阿莲继续这个话题，“还不是想帮陈哥一个忙，有空我会来看你。”

“好啊，我想你了我就来找你。”阿莲给欧阳平留下了一句若有所思的话。

十六岁的欧阳平不会懂得，男人和女人之间除了感情还有很多东西。许多年以后，有个女人和他说，男人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性，充斥着成年人的冲动。但欧阳平一直在想，如果性脱离了情的本质，那和动物还有什么区别。他觉得他不会爱上阿莲，所以，他也不能给予阿莲所需要的抚慰。

走出水产市场，欧阳平觉得今天的阳光特别明媚。

小菊从后面跟了上来，她挽上了欧阳平的手臂，欧阳平挣脱了。

“怎么不和陈哥一起走了？”欧阳平问她。

“我可不想再被母老虎吃掉。”小菊调皮的回答让欧阳平看出她其实也是一个孩子，一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女孩。近看的小菊很漂亮，清澈的眼睛，挺直的鼻梁，长长地直发披在脑后，走路的时候会无意间轻轻地甩在欧阳平的脸上。她的美丽是让男人无法拒绝的。

蚊子

“你去哪里啊？”

“回家啊，”小菊说，“你呢？”

“我也是。”

“好，那抱一下，就当告别，”小菊伸开了双手，欧阳平的脸瞬间红了，“吻都吻了，还怕抱吗？大男人别那么小气嘛。”

欧阳平被说得不好意思，只能轻轻地抱了她一下，引得许多路人回过头来看他们，还有人在暗暗地偷笑，欧阳平的脸更红了。

“我知道，你是第一次，谢谢，再见！”小菊转身，留给了欧阳平一个飞吻，走了，留下了欧阳平怔怔地站在那里。

欧阳平又来到快餐店，要了一个汉堡。今天快餐店人不算多，小凡也在那儿，坐在一个靠窗的座位上，她对面的位子正好空着，欧阳平端着盘子，在她前面坐了下来，偷偷地注视着小凡。如果说小菊的美对男人是一种诱惑，小凡就是那种淡淡的吸引，让人不忍亵渎的美丽，她就是欧阳平心中高贵的孔雀。

小凡似乎也感觉到了欧阳平的注视，她对着欧阳平微微一笑。

“你似乎很喜欢这里的汉堡？”欧阳平终于鼓起了勇气问小凡，因为他知道，错过了今天，自己或许再也没有机会和心目中的公主接近了。

“是啊，”小凡说，“你也喜欢？不然你不会知道我经常来这里的。”

“是啊，我喜欢，”欧阳平违心地说。

“真的？我同学都不喜欢这里，”小凡显得很开心，她流露出的天真让欧阳平觉得感动。欧阳平想起了很久以前学校里看过的一部电影，一个男人为了爱上一个公主，背熟了公主爱吃的所有食物，在第一次约会的时候，在公主说出每一种食物的时候，他都会违心地加上一句“我也是”，他觉得自己现在也是这样，但是，却是一个不错的开始，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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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功搭讪

“我叫欧阳平，”欧阳平故意把难以下咽的汉堡吃得津津有味。

“我叫小凡。”

“我知道。”

“你知道？”小凡惊讶的眼神停留在欧阳平脸上，她似乎在努力回忆眼前这个看上去有点帅气的男孩子在哪里见过，却怎么也想不出答案。

“别想了，”欧阳平不想把这个美好的开始让小凡误认为是自己事先安排好的，不想小凡把自己和那些无聊的男人归为一类，“我们以前是一个学校的。”

小凡更诧异了，她觉得自己同学里面肯定不会有欧阳平。

“三年前的新年晚会上，我看过你跳孔雀舞，跳的真好。”欧阳平说。

“你是哪个班级的？”小凡问。

“我那时才上初一。”欧阳平看到了小凡的眼底流露出的微笑，看到“小屁孩”三个字明显地写在她的笑容里。小凡肯定是把自己当成了情窦初开的小男生，每天吃着汉堡这类小孩子的早餐，他的心底有些许的失落。

好在由于是校友，总能找到相同的话题。他们两个在那个阳光灿烂的早晨，在快餐店靠窗的座位上，从外号长颈漏斗的化学老师，聊到那个很帅的体育老师，曾是多少女生的梦中情人，“是不是也包括你啊？”欧阳平调侃着。小凡说自己那时是一个傻傻的女生，根本不曾注意到哪个男生是帅哥。可是，你却已经在我心中开出了艳丽的花朵。欧阳平心里这样想，但是，他没有和小凡说，淡淡的开始已经让欧阳平很满足。就像王家卫电影里的经典对白：现在，我和她之间的距离是零点零一公分，几个小时以后，我会让眼前的这个女孩爱上我。

早餐吃的差不多了，聊天的热情似乎并没有减淡，但小凡起身说要走了，因为这几天正在准备高考，她要按时回家复习功课。“你呢？怎么不去上学？”

小凡说到了欧阳平的痛处，他抓了抓头，无奈地说，“学校不适合我这种坏孩子。”

小凡又笑了，“我不觉得你是个坏孩子啊，只不过每个人选择的道路不同罢了。”

小凡的宽容让欧阳平更坚定了信心，他觉得这个女孩一定会属于自己。“考试快临近了哦，有信心吗？”

“没有，”小凡调皮地吐了吐舌头，“我读书不拔尖，但父母却有一种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想法，没办法，被他们逼着。”

“我相信你会考好的，考完的第二天早上，我在这里等你，预祝你成功。”欧阳平对小凡发出了一个预期的邀请，虽然这个邀请兑现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但是，他不想因为自己的私心而影响小凡的学习，他更希望小凡有一个美好的未来。

“好，我答应你，我不会爽约。”小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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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小凡分手后，欧阳平回家美美地睡上了一觉，睡的比哪次都熟，以至于中午饭都没起来吃，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山，母亲在厨房开始准备晚上的饭菜。

吃了晚饭，他如约来到迪厅，看到阿华已经等在那里。阿华看到欧阳平，知道他已经想好跟着自己干了，两个人坐下来，就合作的详细事情聊了起来。原来阿华要欧阳平所做的就是每天到机场的货仓，把他托运过来的打包成筒状的盗版软件分开包装，安上漂亮的外套，然后送到他已经联系好的几个售卖摊点，定期结钱，然后把成本打到他指定的账号上，多下来的钱就是欧阳平的利润。

对于欧阳平来说，这是稳赚不赔的生意，但对于阿华来说，他要找个信得过的宁城人来和他合作做这个生意，欧阳平的为人是最好的不二人选。于是两个人各取所需，一拍即合，欧阳平开始了和阿华的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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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阿莲

每隔几天，欧阳平就会租辆小货车，一个人跟车到机场的仓库，按照提单上指定的地点，提走阿华通过航空托运来的几十箱筒碟和包装盒。他用前几个月跟着陈哥时攒的钱借了一间小仓库，雇了两个外地的劳力，然后把赤裸的筒碟先装进黑色的塑料盒里，再在外面包上精美的印刷外套，整个的流程就完成了。然后，欧阳平再骑着阿华为他提供的摩托车，去给每一个摊点送货。

九六年的初夏，宁城的街道上似乎已经有了热辣的感觉，许多爱美的女生已经早早地穿起了T恤短裙。一个月以来在太阳底下的忙碌使得欧阳平的皮肤被晒成了健康的古铜色，只有衣服遮住的部分还能看出原先的白皙。这时候的他已经和刚走出校门时大不一样了，毕竟社会是一个磨练人的舞台，他的小仓库已经成了宁城最大的盗版软件的流出点。阿华说的没错，随着电脑在人们生活中的普及，许多的网吧在宁城如雨后春笋般出现，他们所做的东西的潜在市场越来越大。闲暇时，欧阳平偶尔也会去迪厅坐坐，但现在的他已成了那些小混混眼中的成功人士。他也遇到过陈哥几次，连陈哥也惊羡于他的变化，由衷地说，“兄弟，混的不错嘛。”只是，在迪厅也好，在陈哥身边也好，欧阳平再也没见到过小菊，她好像已经渐渐淡出了他们那帮兄弟的话题，谁也没有再提起过她。

小凡忙着七月份的高考，欧阳平也不想去快餐店找她影响她的学习，他觉得自己有耐心去等待那个预期的约会，他也相信小凡一定会来。

那天，他接到了一个电话，是阿莲的。“平，好久不见了。”

“姐，你好吗？”欧阳平又记起了那个烟不离手的女人，时间过得真快，一个月了，欧阳平想起了和她在市场里的那些日子，想起了她身上好闻的香水味。

“你说呢？”阿莲的回答永远让欧阳平若有所思。阿莲的身上有一种不同于小凡的诱惑，这种诱惑来源于女人成熟的经历，对男人是一种吸引。更何况阿莲的这种诱惑里面带着淡淡的寂寞，更让人心生由怜，充满遐想，“晚上有空吗？陪我吃饭吧。“

欧阳平想了想，见就见吧，作为朋友，“好啊，”他说，“姐，我请你吧。”

欧阳平选了一个很有情调的餐厅，因为他知道阿莲想见见他，再美味的山珍海味对她来说也如同嚼蜡。餐厅在一栋大厦的二楼，人不多，装饰着暗红色的轻纱帷幔，象征性地隔开了每个座位之间的距离，使整个大厅看起来幽静而温馨，没有一般大堂的嘈杂。他早早地坐在那里，看着阿莲从门口曼妙婀娜地走进来。阿莲其实是一个对男人极具吸引力的女人，欧阳平相信，她如果放弃的现在的婚姻，她今后的人生未必不完美，她虽然混迹在市场却没有在市场里混的那些女人给人粗俗的感觉，相反地，有一种偶尔的优雅，虽然这种优雅仅仅表现在外表的一些细节，比如抽烟，微笑，但是，她却是一个值得交的朋友，欧阳平默默地想着，阿莲已经坐到了他对面的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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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了我那么长时间，是不是我今天哪里穿错了吗？”阿莲打趣着。

“没有，姐，你很漂亮。”欧阳平由衷地说。

“我再漂亮，你也不会注意到。”

欧阳平不想被她又绕回老问题上去，连忙递上菜单，让阿莲看看想吃点什么。

“随便吧，这种餐厅是吃情调的，菜未必到位，你看着点吧。”阿莲说，“记得多点几瓶酒。”

年龄是女人最惧怕的东西，但从某些方面，却能带给女人不同于少女的成熟。从欧阳平的内心来说，他欣赏阿莲的这种真，不需要伪装的随意。

菜确实味道不怎么样，但桌上的酒瓶却排成了一行。阿莲的脸上已浮起了红晕，欧阳平却仍是很清醒，他看到阿莲醉眼迷离地看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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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的弟弟

欧阳平结了帐，和阿莲一前一后地离开了餐厅。

宁城初夏的街道，刚下过点雨，路上有些潮湿。欧阳平想起了几个月前的清晨，自己无数次地一个人走在这样潮湿的路上，看着路灯和自己的影子，而现在，和那时不一样的就是自己赚的钱多了，但未来仍是那样的渺茫。

刚才在餐厅的时候，欧阳平和阿莲聊起了婚姻——一个欧阳平并不熟悉的话题，阿莲说，她从小就父母离异，她一直是跟着母亲生活。虽然母亲很疼她，但她仍觉得生活中缺少了些什么，也许，许多性格的问题需要父亲来完善，但她，和父亲却见了没有几次。因为，父亲在和自己的母亲离婚没多久，就去了别的城市，再也没回来。高考落榜那年，遇到了现在的老公，老公比她大了六岁，老年人都说，六岁是一个坎，是一段不合适的婚姻，但是，她从这个老公的身上，她体会到了从小就缺少的一种来自男人的关爱，类似于父亲的爱。于是，阿莲不顾母亲的反对，她和他结了婚，婚后几年很幸福，她忙这个档口，老公忙他自己的事。直到后来，她发现老公回家的时间越来越少，才知道他在外面已经有了女人。但是，她不想女儿像自己小时候那样在单亲家庭长大，所以，她默默地容忍了老公的出轨，为的是给女儿一个完整的家。

“一个完整家却是一份残缺的爱，你觉得值得吗？”欧阳平问。

“只要女儿开心，我就是值得的。”

欧阳平不懂，真的不懂，至少现在真的不懂。但是，许多中国家庭的日子就在这样过，或许以后他也会。

夜晚凉凉的风吹在欧阳平和阿莲的脸上，让两个人都走出了刚才餐厅里沉重的话题，阿莲轻轻地挽上了欧阳平的手臂，欧阳平有刹那间的犹豫，但不忍拒绝。他们就像情侣一样，慢慢的散着步，欧阳平陪着阿莲向她家方向走着，路过公交站点，阿莲似乎没有停下来坐车的意思，有兜揽生意的出租站在他们面前停下，阿莲也没有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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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你和在市场里的时候不一样了，最近在忙什么？”阿莲关心地问。

欧阳平大致和她说了自己现在在做的事情，“你做这个，迟早有一天会出事的，”爱莲说，“为了什么？钱？还是心爱的女孩？”

“都有吧，做一段时间我会歇手的，不会长干。”欧阳平说。

来到了阿莲的楼下，阿莲好像不想让欧阳平离开，她的眼神里写满了邀请。欧阳平不想在这样的深夜去阿莲的家，他怕自己不能拒绝阿莲的诱惑。

“姐，上去吧，我回家了，哪天有空再一起吃饭，下次找个好吃的地儿，你今天肯定没吃饱吧。”欧阳平说，他有意把气氛调整到幽默，因为他怕阿莲会有留恋。

“和你吃饭，哪儿都行，如果你愿意，下次到我家来，我给你做，”阿莲说。

“好啊，姐做菜肯定比今天大厨强。”

“平，”阿莲欲言又止，她随手从包里又拿出一支烟，点上，轻轻地靠在墙边。欧阳平不知道该打断她的话还是要听她接下去会说些什么，两个人就这样对视着，很长时间。阿莲抽完了一支烟，抬起手，抚摸着欧阳平剪得短短的头发，任头发穿过她修长的指尖。欧阳平又闻到了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带着一种成熟的味道，“吻我一下，好吗？”

望着阿莲祈求的眼神，欧阳平心软了，他想起了在市场里吻小菊的时候看见从阿莲眼角滴落的那滴泪珠。他低下头，轻轻地吻上了阿莲的嘴唇，但是阿莲却没有回吻他，只轻轻的触碰一下，阿莲伸出手，抱紧了欧阳平。

“你永远都会是我的弟弟。”

“我知道，姐。”欧阳平感动着，和阿莲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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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会

转眼间，紧张的高考结束了，而欧阳平和小凡预约的约会时间也到了。欧阳平换上了整洁的T恤，早早的来到快餐店，为小凡要了一个她经常吃的汉堡和一杯牛奶，自己要了一杯茶。这个快餐店最近新推出了一种柠檬茶，暂时还算是欧阳平能接受的味道，总之，比汉堡要强多了。

找了个靠窗的位子，欧阳平望眼欲穿地望着玻璃外面，小凡真的会来吗？他到底是对自己没信心还是对小凡没信心呢，他自己也不知道，或许都有吧。他想起了那天小凡的笑，如果她真的把自己当成比她小的小屁孩，她还会赴约吗？矛盾纠结着欧阳平的内心。墙上的时钟滴答滴答地告诉欧阳平逐渐临近约定的时间了，还有五分钟，“如果她准时走进这家快餐店，我就一定要娶她做老婆。”欧阳平在心里和自己打着赌。

突然间，远远地，小凡的身影映入欧阳平的眼睑，他的情绪莫名地兴奋起来，他盯着墙上的时钟，秒针缓缓地移动，刚好停在十二的时候，小凡走进了快餐店。欧阳平兴奋地站了起来，朝着还在门口东张西望的小凡挥了挥手。努力啊，欧阳平，这个女孩会是你的，他在心里说。

小凡看到了欧阳平挥舞的手臂，赶紧走过来坐下。

“怎么那么开心？”小凡问。

“当然开心了，因为你来了。”欧阳平的心在笑。

“我说过，我不会爽约的。”

“考的怎么样，好吗？”欧阳平关心地问。

“不好，估计没啥希望了，”小凡失落的眼神让欧阳平恨不得自己就是招考的老师，恨不得把小凡最想要的录取通知书亲手交到她手里。

“别泄气啊，只是你自己的感觉而已，说不定奇迹会降临在你身上呢？老天爷会眷顾好人的。”

小凡笑了，高考的阴影被欧阳平的话一扫而光，她又开心地吃着欧阳平为她点的汉堡和牛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