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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钟》第一期:莫言小说的特质浅探(作者:陆进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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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V.1]初来乍到

发表于 2022-3-30 19:08:22 来自: 中国江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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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作家协会副主席莫言获得2012年诺贝尔文学奖,在社会上引起很大反响。它开辟了中外文学交流的新天地,增强了我们跟西方文化交流的自信心;改善了中国当代文学的生存环境;有利于加快推动当代文学的经典化。
       “魔幻现实主义”是莫言小说的最大特质。瑞典文学院对莫言的颁奖词中提到“魔幻现实主义”,国内有人认为应该翻译成“奇幻的现实主义”或“神幻现实主义”。其实,莫言的“魔幻现实主义”和拉美的“魔幻现实主义”是有区别的,和《西游记》的“神幻现实主义”也是不同的。他通过对转世轮回的叙述,即前世是动物,这辈子是你的父母之类,把进化论的历史观完全虚空到一个宇宙论当中去,表达自己非常坚定的历史善恶感,使“魔幻现实主义”获得新的诠释、新的意义。荣获第8届茅盾文学奖的长篇小说《蛙》中青蛙戏人、人蛙同祖的叙述,以及“取了我的小蝌蚪,注入到某个毁容姑娘的体内,“孕育着我的婴儿”的描写,把人性的特点,通过动物、人的变化淋漓尽致地揭示出来。作家介绍万足(笔名蝌蚪)、小狮子等人一方面将几千个腹中婴儿“计划”掉,一方面在自己到了年近六旬的晚年还偷偷搞“无性代孕”,并谎称“奇迹发生”,用魔幻般的故事在展示中国六十年波澜起伏的生育史的同时,无情地剖析了当代某些知识分子卑微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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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言的创作具有独特的视角。首先,莫言的小说具有自虐美。莫言获得茅盾文学奖之后说,原来我们是批判社会,分析别人,现在我们能不能把我们的笔锋对着我们自己。他的这番感言在中国传统文学史上是罕见的。莫言的小说不但虐待他人,还自虐,有一种残酷美学。其次,莫言的小说重视以“我”及孩子、傻子、无知者来叙事。莫言是滔滔不绝讲述故事的大师,他的叙述方式是汪洋恣肆的。《红高粱家族》打破了原来的线性的进化论叙事,用时间穿梭的修辞使得长篇小说的写作又有了另外一种方式。《蛙》则由剧作家蝌蚪写给日本作家杉谷义人的四封长信和一部话剧构成,完全是自我叙述、自我解剖。其他还有以孩子、傻子、无知者甚至动物的视角看世界,还原事物的本来面貌。再次,莫言的小说有时是表里相反的。莫言通过开放性的修辞激发他的魔幻感。然而,有时他的语言给人传递的观点,跟他所要表达的观点之间是相反的。说其幽默也好,诙谐也好,读者在阅读时要多留一点心,才能透过他非常直观的语言了解他非常丰富的感观经验。
       在狂欢、幻想的极大张扬方面,莫言开了先河。莫言的力气很大,给人一种强度感。作品中大红大绿、大黑大白、大苦大甜,呈现出强烈的色彩感。语言铺陈也很华丽,排山倒海式,尽是话语的狂欢,幻想的张扬。《透明的红萝卜》以一种好像要发生一次逆袭的感觉,给人快感、欢乐、飞扬。《丰乳肥臀》、《生死疲劳》等,天马行空,放荡不羁。到了《蛙》,有所节制,尽可能削减自己的放纵,但给人以更加老成、老辣之感,显示出不凡的力量。莫言完全可以被称为先锋小说作家,他的文学品质非常自由,文学气质十分独特,他的小说是很极端化的,他把各种文学元素都发挥到了极致的地步。完全可以说,中国文学狂欢的气质,是从莫言开始的。
       “圆型人物”,是莫言小说的主体形象。小说要塑造典型环境中的典型人物。莫言小说中的典型人物大多数是“圆型人物”。当作品中的人物从人们已经了解的、期待着的行为状态中超脱出去,在其言行中表现出比直接显露的性格特征更复杂、更深层的性格特点时,这个人物就具有了性格的厚度,也就是说变成了“圆型人物”。莫言笔下的人物不像《水浒传》中的西门庆——标准的“圆型人物”——完全是为了偷情而存在的,他善于写人性的最美的一面和最丑的一面,表现人性内涵的多样多变。他不是简单地把人分成好人与坏人,而是写人的丰富性、复杂性。人具有人性和兽性两面性,往前多走一步,有时就能发生互换。农民在莫言的笔下更真实,更丰富。莫言站在农民文化的立场上,有一种农民的信念、质朴、执著及强悍的生命力,连他的审美方式、修辞方式都保持了农民本色、农民本位。他在很大程度上强化农民的形象,展现了农民的苦难和农民的追求。在他的作品中,农民的生物性与精神性是并陈的,互为表里的。他的小说充满着乡土气息,有强烈的乡土情怀,但丝毫不排斥城市经验,他把自己对大城市生活的深刻理解转换成另一种角度来思考、把握乡土资源,使作品也有了城市的视角。
       在文学本土性与普世性关系的把握上,莫言也做得非常出色。文学要走向世界,就必须把握本土性与普世性的平衡。莫言身处山东高密东北乡,但他的作品方言色彩不是很明显,大家都能看懂。作为山东作家,莫言有剽悍的一面,作品中往往一开始就是电闪雷鸣,杀人放火。但山东处于黄河文化跟长江文化的交汇带,莫言身上也有很多南方作家的特点。北雄南柔融于一体,就使其作品的普世性价值更充分显示出来。
来源:《黄钟》第一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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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V.10]以坛为家III

发表于 2022-3-31 11:32:36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中国广东广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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