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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韵史》纂著之旨趣——答吴百盉论韵史书(作者:何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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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V.1]初来乍到

发表于 2024-1-17 16:15:39 来自: 中国江苏泰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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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萱之撰《韵史》也,商榷条例,多与旧韵书违异,惟吾友陈东之能匡其不逮。自其远游,谈古义者益鲜,不知闭门造车,出门果能合辙否矣!
  书之大要有三:形也,音也,义也。收字以《说文》为本,而《玉篇》、《广韵》佐之;《说文》为正编,《玉篇》、《广韵》为副编。一类中平上去入正副编皆竣,而后及于他类。因仿段懋堂先生十七部之说而扩之。
  篆隶同体者正也,隶稍就简易而不悖乎篆意者亦正也。其义同而字晚出者附见焉;义同而体俗陋者明辨焉:不漏亦不溷矣。《说文》所无而见于《玉篇》、《广韵》者,概收于副编,亦一字不遗者,以其于字书韵书为近古,所收之字,较《集韵》等书差觉谨严也。间有不合六书,其体缪盭,亦复过而存之,不径薙去,所以猒学者之心也。
  形有定部,部亦有定形,本不相溷也。六朝人为韵书未必尽昧乎此,而识不坚定,转以后世流变之音定其部居,而形体与部分乃杂出而不相应矣。故《韵史》先定其形,形定而音乃可言矣。书契与声歌皆起于皇古,则韵部之分由来已久。父师子弟,沿袭率循;瞽史象胥,整齐画一;故不必特勒成书,而师儒墨守,自无越畔。春秋以降,象胥不行。原伯鲁之徒既多,五方又各为风气,音渐转迻。降及六代,天光分耀,音益多歧,韵之古今自兹判,而辨音之详亦即自兹而盛。
  许氏解字祇云某声,郑君注经祇云读若某,至孙叔然始作翻纽,犹未有字母也。“舍利”三十字母,“西域”音三十六字母,《金刚经》五十字母,《般若经》四十一字母,《华严经》四十二字母,蒙古音四十一字母,皆与今所行三十六字母——《见溪群疑》——不同。三十六母行之既久,似为近矣;然谛观之,则有复有漏,未为精善也。《非敷泥娘》皆一误为二,复矣。《见端》等母有阴无阳,《明微》等母有阳无阴,漏矣。“知彻澄”三母之字,古音同于“端透定”,今音同于“照穿床”,不必另出,另出亦复矣。故吴草庐三十六字母,李如真二十二字母,新安三十二字母,方密之二十字母,皆不用“知彻澄”。陈晋翁三十二字母存“知彻澄”而去“照穿床”,其意亦同耳。方氏并“非敷奉”为一是也,然去“影喻”二母则漏矣。戴先生东原亦用二十母,而与方大异,惟其微母字别为条,则非愚心所安也。故愚之《韵史》定为二十一母,平声有阴阳,则以二十一为四十二也,旧时言字母者或云九音,或云七音,今细审之,祇须言四音耳,“见溪影晓”喉音也(“见溪”不必言牙音),“端透泥来”舌音也(“来”不必言半舌),“照穿日审精清疑心”正齿齿头音也(“日”不必言半齿,“疑”乃鼻音,非牙音也,附齿头差近),“邦谤明非微”唇音也(重唇三轻唇二)。萱之所拟廿一字母曰“见起影晓,短透乃赉,照助耳审,井净我信,谤并命匪未”也。概不用平声字,避平声字有阴阳也。以四音廿一母统捪众字,则音声无不举矣,不审旧来何以纷纷立法之多也。《韵史》每部每言乎(言乎是一个字)即以廿一母次第为列字次第。同纽之中,又以形近系联,不泥旧次矣。
  音之有清浊也,为平声言之也。阴平为清,阳平为浊,不容淆也。上去二声,各祇一音,无阴阳清浊之可言也。强欲言之,亦姑曰上去相为阴阳而已。旧乃有上浊最浊之说,非自扰欤?唐一行谓上去自为清浊,是也;自为清浊即萱相为阴阳之说也。入声每字皆含阴阳二声,视水土之轻重而判。轻则清矣,其出音也送之不足而为阴,重则浊矣,其出音也送之足而为阳。《韵史》内入声阴阳并合者此也。旧韵书乃一一划分,似未识此意。至上去二声内又判别某为阳,某为阴,则近于罔矣!音之有四声也,一以贯之者也。《韵史》每类之中,由平而上而去而入而副编,分别部居,不相杂廁。治六书者于一类四声之全观其会通,其于引伸叚借之指,思过半矣,旧韵书乃以四声划分,恐未谐于音理也
  至于反切之法,后世必不能无,而有绝不可解者,则类隔是也。反切以双声为用,故曰音和;类隔则不和矣,何反切之有!反切上一字既用一定之母,其下一字纵使本韵本言乎(言乎是一个字)无字可用,亦岂无术焉以处此,而强立不甚通之法以惑后人乎?惟字母有定位,故反切有定法。若定位仍可游移,则定法岂为准则?故《韵史》专用音和也。且所谓字母者,姑借此数十字以定位,非谓此数十字外皆不可为母也。惟字字可为母,故其定位也虽一成而不变,而其出切也自循环而不穷矣。若兼用类隔,则是借此位之母切彼位之字,其于切本母本位者,何以别乎?故断不可用也。
  又等韵之说,蒙向所不晓,私以为可无庸。故《韵史》祇用四言乎(言乎是一个字)。开口合口两言乎其音侈,侈则洪矣,齐齿撮口两言乎(言乎是一个字)其音敛,敛则纤矣。举洪纤而等摄尖团在其中,不知后人何以必言等韵也。吕介孺《韵铎》,江眘修《古韵标准》、《四声切韵表》,经之以四等,析之以开合,纬之以三十六母,逐纽排列,详且明矣;然萱终以其纸上所谈,不敢信,故不敢从,若以己所不信者饷后人,平生所尤戒也!
  《韵史》之形与音既定,而后详其训释。本义为先,引伸之义次之,皆以《说文》为首,传注笺疏次第隶焉。至叚借为六书之一耑,是声音文字之大用也。注家或不明言,学人宜知辩别。乃《释文》兼蓄并收,注疏望文生说,正借之分陆孔辈不尽憭也,无论邢叔明以下矣。韵书会稡古今,立为通法,自当专收正礼,而叚借各附于本字,其无字可归,终古叚借者,方可特出。乃《广韵》以下,不辨正借,往往一字数音,乱人神智。《集韵类编》泛滥益甚,甚至半简之中,非族屡收;一字之下,讹体丛出;其晚近无用之字不堪掇拾者,又不足辨也,识字岂不难哉?凡《韵史》之作,将使学者真识字而无难也;苟学者真识字而无难,则萱之精力尽于此书而不悔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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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石闾先生《韵史》后序
  泰兴郑权伯肇经,曩编刻其舅氏朱曼君先生《文集年谱》,以鉽为朱氏弟子,属为之序。朱之先,出自何,其外王父曰石闾先生萱,则郑君之于何氏,得备弥甥;故鉽序末于石闾先生之《韵史》及其《红露馆文集》,有所望于郑君也。郑君曰:吾有志未逮,久矣!岁庚寅春,邑遭兵火,乱定,亟归省视,访两先生遗书,各就其家敝簏中检出;而石闾先生之《韵史》,曼君先生之《六朝会要》,皆缺其第一册,大索弗获,无如之何。先是岁戊午夏,功令重修省志,县置写官,将以两先生遗著应命,而先取首册上之;会志局停罢,其文籍悉移藏省府瞻园旧设之图书馆。鉽因以所闻见者语郑君,郑君力谋之中央研究院,累书往反,并亲为谒者,卒得之图书馆架阁上,遂以就正于研究院罗莘田先生培常。罗先生,精于音韵学者也;跋其书后,略谓:“体大功深,令人心折;然其改定字母,拘守五声,误解等呼,臆改反切,皆不可不辨。”又谓:“此书以《韵史》名,而其所以嘉惠来学,乃在训诂,不在音韵。其并石闾同时著书者,有朱允倩《说文通训定声》。以两书体例观之:朱则纯以谐声相统,何乃参用今韵条贯。百余年来,朱书则传诵士林,《韵史》则沈霾里闾,则亦事之不平者!”洋洋二千余言,率能洞见其症结,批郤导窾,所谓万世之后,而一遇知其解者,是旦暮遇之也。况百余年哉!窃以音韵之学,有清一代,顾氏亭林启其端,江慎修、戴东原、段懋堂、王怀祖等承其后,讲求日精,愈推愈密。段氏注《说文解字》,析古音为十七部。附以《谐声表》而字未列;江子兰谱其字矣,而训诂不备;何朱二氏,备其训诂,而其书并成焉。《韵史》既有罗先生韪是矫非,俾瑕不揜瑜;朱书乃引王怀祖说,分十八部,以平水一百六韵,旁书每字之上,用存今韵,宜若无可言者?鉽尝读之,起从已声,非从己声,而己已两声并在古韵颐部,起字当与已声诸字类聚,朱氏误系于己声下,其子仲我,能读父书者,而于修缺残版之际,莫能諟正,甚矣作书之难也!其同时著书舆《韵史》旨趣稍异者,尚有安邱王贯山。贯山亦问故于吴伯盉者,取段注《说文》、桂氏未谷《说文义证》,删緐举要,以成《说文句读》。其或二家说同,则多用桂说,以其书未行,冀少存其梗概。乃于页部“頨”字,全采桂说;其后补正,又谓“此君好为不信,我多隐讳之,此字受其欺者十年,故发愤书之。”君子之爱人也以德,宁为争友,无为佞臣,罗先生纠正《韵史》,不遗余力,而援朱书比传,代为不平,与贯山多采桂说,而又直疏其短,不少迥护,其用心无以异也。尝思何先生潜居家巷,钻仰形、音、义,至废寝食,而所商榷者,乡先生陈东之一人而已。东之旅食旧京,其与东之书云:“《韵史》依段氏分十七部,君言未允,是君之言允也。”复详询吴伯盉、徐星伯,系何乡贯,将未完成之《韵史》六册,寄至北平,托其转正于吴伯盉、徐星伯、汪孟慈诸名宿,其复徐星伯书,论“活字版最善,苟无背于大雅,亦妄思灾及梨枣。”又与魏默深、龚定庵、李申耆三书,则讨论讲习,并见《红露馆文集》。其虚怀求益,有如此者。而诸先生亦间有回书者,皆不及《韵史》一字,实无商量邃密之语,惟李申耆有“今之言韵学者以泰兴何石闾先生《韵史》为最”及“丐祁醇甫序”语,则见于何氏家乘、暨阳郑守庭经《石闾先生传》。今祁序亦无,鉽颇疑焉,岂诸先生金玉尔音,秘而不宣邪?抑有待于罗先生一倾吐之邪?考石闾先生文集,述《红露馆》书目,其音韵、训诂等书,除已具与吴伯盉《论韵史书》外,有大兴李氏《音鉴》,阮氏《经籍纂诂》。罗先生疑其训诂受阮氏启迪至大,诚哉斯言。至全用音和,则皆沿李说,而钱晓征《养新录》、江氏《说文音韵表》二书目中无有,何先生因未及参考,而于钱氏古无轻唇舌上之说,又出于《玉篇》《广韵》后附之《五音辨字法》,石闾先生亦未检及,何欤?虽然,何先生闭门造车之苦心,罗先生已昭然若发蒙矣。郑君重申渭阳之情,移其所以事舅氏者事何先生,裒其生前之忧,一一克展,霾蕴百年,轩露一旦!即何先生不及亲见于其身,而以其书为椎轮,苟阐发无遗,比于亲见尤快也。又以《光绪泰兴志·萱传》,行实未备,论世者不知也;取郑氏家传,暨何先生遗像,载诸已失而复得之《韵史》首册,补足印行,使事迹撰著,并传于世。先郑后郑,姓名略同,似其中阴有主宰之者?鉽虽尟学,尚求识字,同邑张君树筠佐鉽预修郡县志,亦好小学,时补鉽所未逮。鉽之藉助于张君,犹郑君之获知音于罗先生也。张君学步乡贤,罗先生轨轶往哲。何先生仅受益于东之,而不得广之于其友。郑君卒能得之于罗先生,以表章何先生《韵史》,复寓书来告,以其所撰付梓有日,并附罗先生跋语,相属以言;鉽既不敢以古人自居,而聿观厥成,又不可以不文辞。是无何先生简牍往反之劳,安受东之之益,而僭祁氏知言之名也。今国家隆盛,提倡识字,段氏之书尚矣!订误匡谬,身无完肤,而段氏不以其故自贬。后之人傥据罗先生之说,订《韵史》之误,例以允倩之书,如依古音,则四声、等呼,概可屏弃,即江氏古韵标准,不以今韵定古韵之说也。若限以今韵,则当散古音部分三十六字母,是唯无用,用则不可增减。至反切类隔,固自有道,亦当率由旧章,不可擅改。夫如是庶不悖于古而有合于今,斯又在善读者之能自得师也。
  汪念先整理
来源:黄桥历史文化研究第19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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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V.Master]伴坛终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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