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很满意目前的状态。我知道她会这样,在人群里,她总是微笑着的。
高三,课堂上,我们传看琼瑶阿姨的小说,写下朦胧的诗句。她似乎从未感受到学业的压力,一直从容面对考试成绩,我没见过她用功读书,似乎没什么事让她苦恼,温和,闲淡。 有段时间,我住在她家。那是我梦想中的家庭,父母慈爱,无尽的包容和关怀,我多么羡慕她在这么多爱中长大,因为自己感情世界的匮乏。。 下晚自修后,我们一起回家再看会儿书,但一般是闲聊,有时上楼看几眼《流氓大亨》。我一边洗脚一边吃她家碗柜里的熟食,好囧好羞愧啊!那是最饥饿的日子,也是最糟糕的日子,怎么搞的,这一段一直抹不掉。 曾应邀参加她的生日晚餐,摇曳的烛光中,她闭上眼睛许愿,爸爸妈妈温柔地看着她,我知道他们只希望她快乐健康,其他都不重要。我酸楚地想:从来没人为我买过蛋糕。我看到她的幸福,对应自己的不幸福,那么醒目。 我们一起考到上海,好几次我纵贯城市去看她,印象最深的是学校里蜿蜒的紫藤走廊。我们去复旦跳舞,在师大宿舍彻夜聊天,靠着华政的桥沿拍照,她甜甜地笑,我烦躁地看着前方。 毕业时,她写给我的信中有对未来的怅惘,也许我回过信,也许没有回。然后是长久的分离,我们不再联系,在不同的城市生存。我们有过共同的回忆,但是时间和距离让我们疏远。十多年来,我们没有面对面的交流,我们看不到彼此的神情,下雨,天晴,同一个天空下,不再共享快乐和哀伤。我知道她的情怀没有改变,但又能怎样呢?我们已有隔阂,不再像过去那样熟稔,这是令人悲哀的事实。 毕业多年后的聚会上,我们都自嘲中年妇女的发胖趋势不可阻挡。她说自己从不要求女儿怎样发奋用功,只要开心就好。 那晚我投入到热闹的氛围中。然后,是谁在唱歌?那么纯净的嗓音,如从未被尘世污染的山间清泉,直达我们的心灵。周围很吵,光线很暗,她就在那里,唱着自己的歌。 她在网络上自由飞翔,有时幽默,有时沉静。 她爱旅行,爱摄影,写下的文字如淡雅百合。 她让平凡、寡淡的岁月发光。 就这样走下去吧,自己选择的人生无须解释,总有人欣赏,有人懂你。心情焦躁的时候,我就去你的田园,看看你用心栽培的花朵,然后拍落灰尘走过生命的转角。 每一个女人心里都曾住着一个女孩。 今晚,我听着她博客的背景音乐,写下这些,给一个永远珍爱善和美的女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