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铁匠巷》的篇外
忆述在铁匠巷的一段生活,是我的一个心愿。 刚开公众号时,我就计划着写一个关于童年生活的专篇。 在铁匠巷生活的一段时间,是我童年生活中值得撷取的花絮。 虽然彼时彼地没发生过可歌可泣的悲欢离合,更没有大捭大阖的沧海桑田,仅是时光长河中一块岩石后面静静的水凼,一群小鱼儿在此游弋、觅食、相聚,又随着水流散去。 但那是我童眼看世界的一个窗口,也是我一个癖好养成的地方——我一生对老建筑的痴迷,正是滥觞于此。若回忆童年,这段生活便绕不过去。 但当真动手写时,却又感到无从下笔,回忆如南门吊桥下涨潮的河水,一下子涌来好多,充溢满胸满怀,灰蒙蒙一片全是水,没啥好看的也没啥好写的,于是便又犹豫了。 那段回忆太模糊了,毕竟过去了近半个世纪,而且铁匠巷原本不属于我的天地。 我的天地在农村的庄稼地里、草垛洞里、沟渠里、沙地里、芦竹窠里、杂村林里...... 我只是贸然闯进铁匠巷的匆匆过客,是一个幼小的旁观者,那段记忆只是我真实却又虚幻的南柯一梦,不像我对家乡的记忆是融在血脉里的。 但又不得不写,否则会如同拖欠了童年的一笔陈债,压得我心慌慌的。因为那片灰蒙蒙的潮水曾经滋养了我一段生命,也无意识中在我生命中播下了一颗探寻建筑艺术之美的种子。我得记录下这段生活,以致感谢生命旅程中的这段偶遇。 于是我计划着把回忆的流速放慢,再放慢,拟在灰蒙蒙的水中寻找一棵盛开了的水浮莲、一条逐浪的小鱼、一抹腾跃在水面的阳光、哪怕是一棵沉浮着的老树桩! 又好比一个人徒步山林时,你本想拍一张美丽的照片,但放眼望去只有一片蓊蓊葱葱的山林,没有一株奇花异草,也无一块奇峰异石,让你无法取景。如随手一拍,便只是一片灰绿、还是一片灰绿。 但我会把镜头聚焦在清晨的一滴露珠上、在野花丛中忙碌的蜜蜂上、甚至一棵树枝的疤瘤上,拍摄出别人看不到的美丽。 我自信有这个能力。我在寻找着我的聚焦点。 在一个偶然的机缘下——可能是在一个酒后微熏的午后吧,我突然找到了着笔点。 我决定从本家老爹、本家奶奶和那座宅子着笔,把记忆中的珠玑一颗一颗串联上去。 因为记忆的缺失和零碎,我基本是凭着一半的回忆和一半的想象来构建属于我的铁匠巷,其中关于人物的勾勒、房屋的描写、叙事的时空不可能做到与事实一一相符,其中很多成分应该混杂了其他的认知,所以篇中的铁匠巷,只是独属于我的海市蜃楼。 《铁匠巷》不可能是真实的传记、也不可能是粉饰的回忆录,更象是在以铁匠巷的某座宅子为背景的小小剧场上上演的一出没有剧本的生活剧——而我,只是票友。 写《铁匠巷》,只是我给自己童年的一个交待,仅此而已。 我始料不及的是泰兴本土的多位网友(其中竟有位年逾八十的老先生)关注到这篇拙文,他们热情参与了对铁匠巷的回忆,并在评论区中斧正了我忆述中的错误。 令我惶恐的是陈仲明老师在评论区委托我帮他问讯旧友,我本来硬着头皮答应帮他完成心愿的,正无措间,他及时回复我已找到了答案,幸甚幸甚!汗颜汗颜!! 更让我意外的是封家老爹的儿媳也看到了拙文,并告诉我那座老宅子还在,小六子还住在那里! 虽然我很想去故地看看,但又不敢贸然前去,去时稚齿来皓首,当是物变人非,近乡情怯。 另外,因为没有也无力构建一个完整的叙事框架,整篇《铁匠巷》可能会看上去散乱无序,好在这不是小说,不讲究结构的严谨,这只是豆腐百叶账,充其量算是散文,或者是散得碎了一地的散文。但我敢保证,再散也散不出铁匠巷去。 再因笔者为生计谋,白天售牛马之劳,已疲惫不堪,晚上若再勉力连续笔耕,确实力有不逮,所以每一章节的写作时间会有小小的间隔,文字风格也难以保持一以贯之,甚或些微的表述也会出现前后不一致的现象(例如前文的姥太,后文成了姨姥太爷),但我没时间也没精力去更正,只待全文写完后再做整体性的统一。 《铁匠巷》仍会继续,为答谢读友们的厚爱,作此篇外篇,以示写作初衷。对于读友指出的谬误,待完稿后一并修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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