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你的生日，我的呆朵

青支百姓 · 发表于 2011-5-18 23:41: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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欠债是个不好的体验，如果欠了自己女儿的，滋味更不好受。晚上十点，老婆“善意”的提醒，呆朵的这个生日，爸爸是唯一一个没有“表示”的人——假如爸爸刚才死乞白赖的那个吻不算的话。确实，呆朵是幸福的，身边的人从祝福到礼品，送了一圈，就连新近认识的一位阿姨，也许没见过呆朵的真身，都已经从上海善解人意的带来一对呆朵盼望已久的迷你风扇。这对风扇也许最廉价，但是呆朵却玩得乐此不疲，让同样花了匠心送了一个老鼠状存钱罐的另一同事阿姨简直无地自容，嫉妒至死。至少说明一点，在这个年龄，呆朵对礼物的价值或者价格并不敏感。但这不能掩盖一个事实，一直到现在，她的爸爸仍然没有送出一件礼物给她。这是一个令人发指的错误，一个难以饶恕的举动。
呆朵的爸爸，也就是我了。这两年颇不成功的失败生活着。而立的大限过了五年，除了一个博士生的名义，还没有什么值得夸耀的功绩和标签。这让这个已经提前发福的中年男人惶恐，有时还有些焦虑。
呆朵生日的这天，恰好安排了一场爸爸师兄师姐的博士论文答辩会。一个下午三个博士的诞生，让爸爸有些恍惚，恰好三个博士的情况完全不同，恰好爸爸感觉那三个人组合起来就是他自己。
D君，南京某区官至常委，到了学院从来都是隳突招摇，博士同学之谊三年，呆朵生日的这天下午第一次看到他谈“学术”，虽然答辩主席开口就不合时宜的声称答辩过程不会对授予学位产生影响，但常委还是汗流夹背的把答辩陈述用背诵的方式完成。常委且狼狈若此，爸爸心头平添担忧。
G老师，女，是我们这个学位点第一个如期毕业的人，这个如期的背后，却有不为人知的艰辛，为了和导师早请示晚汇报，在另一个城市工作的她，基本放弃了教职，且买了房子和导师做邻居，又协助做了大量的事情，机遇垂青于她，看到她释然的脸，爸爸觉得所谓实至名归，就是这个了。
z老师，这个博士据说读了7年，我有些恻隐，尤其是他抖抖索索的打开PPT讲解自己的论文提纲，坐在背后的我，竟无法从他的背影判断年龄。由于Z君的专业早已被撤销，他的答辩安排到现在完全属于前学位点的遗留问题，于是今天请来的评委几乎对他的研究都不了解，于是评委们紧张了两个小时后抽烟的抽烟，出恭的出恭，留下一个近乎潦倒的身影在继续讲述马克思和区域经济的关系。学究并不可怜，潦倒的学究也不可怜，潦倒而成不了学究的读书人，终究可怜。
爸爸的担忧是模糊的，觉得他们身上的狼狈也罢，艰辛也好，潦倒也可，爸爸觉得这几年都已经在他身上体验过，所以他根本没有资格去恻隐别人，更多的只是同情和感受。从别人的生活中找到自己，幸福会打折，痛苦却会如二套房的贷款利率，上浮若干。于是，整个下午，爸爸并没有沉浸在模型方程的理解中，也没有钻进区域经济一体化或者集聚发散的概念里，就在胡思乱想，就在感同身受。
呆朵的幸福，不在蛋糕点燃又吹灭的刹那，而在自己的痛苦还停留在不能获得一块饼干，或者不能得到一块糖果。但是这个初级阶段，你总会经过，然后再获得和索取的循环中更加深刻的体验到痛苦。在你鼓起嘴巴努力吹灭顽强的蜡烛的那一刻，爸爸多么希望时间就此凝固，你也永远就是一个爸爸说把心愿放肚子里你就摸肚子的可爱小孩。
今天呆朵4岁了，爸爸35，不过还差几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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