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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7-29 17:26: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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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 中国江苏泰州
会 殇
(前言:本故事纯属虚构，望读者勿对地点和人物寻求对号)
有人专门考证过，苏北平原上的这个十多万人口的小镇，大约可溯源至北宋神宗皇帝赵顼和唐宋八大家之一的王安石主朝那会儿。千余年的历史，只有到了近代，因为共产党的新四军在这吃了老百姓送上前线的烙饼打了胜仗，共和国的历史文档中才有了她引以为豪的一页。
打那时起，小镇上的人每每早点以烙饼侍胃时，便多了这份历史的自然承载和记忆。一任任镇长书记也以这份光荣，背负着小镇，努力在一千多公里外的北京，找寻、绘就、不断补充着当年一幅幅战争的壮丽画卷和阡陌街巷。
如今画卷已勒石铭记，以浮雕的手法镶嵌在政府大楼的石阶旁。雄伟气派的办公大楼外型神似人民大会堂东立面。数十级的台阶，上班步步高升很吃力，下班步步为营防失脚。又像是记录、许是告诚着每天上楼办公的人们：今天位置不容易，明天置位都在意。大楼面朝南，有喻向发达的苏南经济为鉴，以激励自己当不懈工作，带领全镇人民积极追赶的雄心和目标。却是东西方向的“城皇路”名字不雅。有人戏谑进出政府大楼是：东张西望求平安，诚惶诚恐慎出入。以致于有人怀念起原在镇中知府路上的老办公区。
老办公区找不到当时的一草一木了。尔今已成一个小小的住宅小区。与公园一河之隔，与菜场一墙之隔，与东西商业大街一步之遥的地理位置，彼时在这儿能买得起房的也算是镇上有钱有势之人。不过，住在五楼的杨酋不属。他当初没听过“升值潜力”这一关键词，但他对象家要求领结婚证时必须有房产证“作伴”的要求，是他不得不借了四邻八旮的债，再在“互助会”得了三个“会”，才有了家，有了今年下半年上小学的儿子。
什么是“互助会”？ 互助会就是民间的一种互助融资形式。四十年前会员以一角二角的金额入会，二十多年前大多十块二十块钱入会。行会的益处在于“能集中力量办大事” ，谁家盖个房子娶个媳妇急用钱了，行会之日写个纸条儿暗标竞价得钱。平时不吃力，用大钱时还方便。比较稳妥。小镇上有固定收入的基本上都参与。然而，一般人不肯做吃力不讨好的会头，那时有“宁做龟头，不做会头”之说！生怕会员中有个变故，会钱缴不上摊自己倒霉。街东六柳庄有个实力妇女，便因倒了会一蹶不振了好几年，儿女在外一直都抬不起头。
到了上世纪未小镇有个“西方商场”的老板娘，凭着智慧、胆大、善言把个“互助会”搞得有声有色，且运行自如得心应手。好多在银行贷不来款，从这拿着得了会钱的人去买了门面房，买了机器置办产业。渐渐的“西方商场”把百货撤了，建起银行似的带保险箱的栅格营业室。老板娘指头上的金戒指换成时尚的白金戒指，一个变成两个。西街上再买下间门面房。那老板娘的说话声音也变得倍儿脆，眉飞色舞间唾沫中能见油花儿。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金钱的力量也是令人无法想象的。自此，街头巷里专为胆大者催生了个半公开的新行业——“打会” ！
同时，对于那些不用钱的人，眼瞅着银行存款利率低并要契税，而会场上毎次一百元差不多能形成十五元利息的回报率。人为钱，钱生钱，钱养人！何乐而不为？据传，镇上效益非常好的老字号餐馆“萃味居”，靠投进会场上的钱，毎月仅靠利息差便可发放工人工资并有余。
杨酋因为买房，在“西方商场”老板娘行的会基本上都是饿会。所谓饿会就是得了会钱的人毎次需付全款而不享受利息。毎个月近二千元的缴会钱，使得他一家老小的工资不吃不喝也不够。守着菜场到午前买散市剩菜，隔着公园河闻“牛家小吃”的羊肉砂锅味，听着大街车水马龙的喧嚣声不敢上街逛店铺的日子，他心有不甘！，他决定自己也来请会！
国家改革开放力度的增加，人们信仰宗教的自由得到了恢复性的尊重。英明的政府顺应民意决定复建小镇历史上最大的一座寺庙。自苏州香山古建队入场，杨酋比当时的书记镇长还关心寺庙的构建速度。上学时政治课唯物主义无神论的教育，在他打会前已根深蒂固。以致于清明冬至都懒得祭祖，对着为了虚无的上人，实为活人行将消享的菜去磕头，他笑过无数回。但每毎看到其它会头家香台上供奉着财神菩萨和观音菩萨，钱来得顺，人守着安。他也就“请” 了两尊菩萨回去，看他将钱数进来点出去，余下些钱先孝敬那两尊菩萨，然后再替菩萨存他抽屉里。气象森严，巍峨壮观的大雄宝殿落成后，他眼看着艺匠由木头方子条子架钉出三尊高大的人型骨架轮廓，以草灰配江泥，一片竹签为塑具，几个月的时间，三尊大佛在莲花座上慢慢饱满丰润，风干，修磨雕坯，成型，栩栩如生。以金箔贴身，着华丽袈裟，顿威严并著。膜拜之各式人等，有祈福保平安的，有祈慧求升学的，有祈官盼飞升的，有祈财为脱贫的…络绎不绝，香火不断。却是很少有人注意迎门抱柱联语: “雪趁风威白澹田园能几日，云从雨势黑漫大地不多时” ，和三尊大佛背面所塑三山海岛两边的联语: “问大师为何背向，叹世人不早回头”。 杨酋只虔诚地磕头敬香，他便是看过，白话般的禅理也未必记的住。记不住，证明人生哲学简单。人，把个事儿想多、想复杂了往住反而会缚住自己的手脚畏缩不前！1234567890这些数字再简单不过，可数字的位数与排列的顺序有时所表达的内容，却不简单，有时能写一部小说。
华尔街的银行家整天是搬的这些数字。为了一个银行衍生产品推向市场，得请数学家建立数学模型，再辅以大型计算机运行结果。杨酋说，做会头有幼儿园中班孩子的计算能力足矣。算帐有个巴掌大的计算器解决问题，去超市买酱油的路上，对面那左斜身子挎包的安徽妇女，手上拿的计算器十块钱一个。会打算盘，也不用“算盘”。 “会计执业资格证书”花钱难买，资金往来帐用“上海立信会计纸品厂”的记帐簿，不是谁都能有的那份权利，小学数学练习簿用起来熟悉，算错了也不会有当年老师那轻蔑的眼神让人抬不起头的那种感觉。
小镇上有“财奔人” 和“人奔财”之说。他两样都占了且颇有斩获。06年中期经朋友推荐，他从会上抽出六千元资金购买了当时不到30元一股的“中国船舶” 的股票，07年中期随着多路基金注入该股，股价一路飙升，九月中旬迅速突破每股200元，他没有等该股300元的触顶价，果断锁定在251元时抛售。他不止一次的在不同场合这样表扬自己: “我只比二百五聪明一点！”自此，杨酋开始发胖，胖了的人脖子会自然变粗，变粗了的脖项甭说头低着，不抬高就会难受。随后他用赚得的钱又购买了“中国卫星”、 “全柴动力”、“沪宁高速”、“开创国际” 等股票。
炒股的人不会忘记2007年10月16号，因为上证指数涨到了6124.04点的历史最高位。其后一路下滑的态势，所有被套牢的人，几乎都是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期望笫二天能高开高走。想解套的，观望捂盘的，心向中南海的，不得不以跳楼的心情陪着上证指数跌到1664点。杨酋在买入价附近默默的无喜无忧地抛盘解现。以亲历者的身份，他见证了中国股市的哀鸿遍野。他悟出了“乱世人可以不怕牺牲，盛世人不可以不怕没钱”的道理。
08年春节后，杨酋果断辞去了在小镇一家效益不错企业里的工作，专致打会。从手上当初只有几个会，以谙熟的手法，积聚的人气发展到每天行一会。毎一会里同时为自己衬进5～10个会不等。并以自己的经验在亲朋好友间“传、帮、带” 出一些新会头。要人气拉人气，要铺底资金先以二分的低息“扶上马送一程”。他以“一人富不算富，亲朋一起富，中国才算富”的精神号召，引领在街上卖水果的56岁的雷舅母，街上踏三轮车的34岁的蔡姨兄，做机修工的朋友朱麻子，寻衅滋事为业的二混苟秃子，做保安的发小刁癞子都做起了会头。
适值镇上有个在北京发了迹的包工头，为了热心家乡事业，欲到小镇大手笔投资。在做了细致的前期调研后，在与书记镇长深入沟通后，果断决定为小镇造“广厦千万间”！很快，带有京韵的几十幢公寓楼迅即在镇西南一片土地上铺开。小镇上的人曾咋舌地惊呼: “这么多这么大的房卖给鬼啊！”“这么大的工程量需要多大一笔开发资金哪！”满脸堆膘的包工头嘴上叼着中华香烟笑笑，没吭声。悄悄在人流量较大的东西大街，不惜代价租上四间门面房，“通天苑小区”售楼处的店招一挂，不几天，几十套四室两卫一厨一厅的套房被售罄。包工头头摇的像拨浪鼓似的对书记镇长感慨的说: “想不到，想不到家乡人民在您们的带领下，富的这么快！富的这么快！小镇幸哉！人民幸哉！政通人和才能乐业，乐业致富才能安居… …”镇长笑着说: “谢谢！谢谢！今天你为我俩真诚贴金，起码证明我们的政府对来小镇投资兴业的每个老板是负责的！我们不嫉妒你们赚得盆满钵满，只希望你们越做越大！”书记从兜里掏出那盒去年过年没舍得抽的“大熊猫”香烟“来，阎老板同志，今儿我代表小镇人民陪你抽支烟！”阎老板听到“同志” 二字，倍感亲切！似有当年在青海当兵时想靠拢组织没靠得上，一晃二十几年终于找到组织并被组织认可的激动心情，接过烟，满脸真诚地微笑着说:“书记，我要用我在小镇的纳税业绩完成我今生的夙愿: 加入中国共产党！明天，明天我让会计将应纳政府的土地出让金和城镇配套金等，补齐一并打到镇财政所的专用帐户上。”不等他说完，书记称赞说: “好！好样儿的！”… …一个星期后阎老板在工商部门的指导下，顺利的对皮包公司进行了规范化的股份制有限公司改制。阎老板华丽转身为阎董事，后缀个“长”字。
同年的7月1日阎董事光荣的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助推他快速入党的动力，源自于杨酋等小镇上的几十个会头。急于改善住房居住条件与环境的他的会头亲朋，每人都预购了一套一百四十平米以上并带车库的套房。几十万元，这个有些人须毕其一生不吃不喝才能积攒的数字，杨酋他们只要多请一个或两个会就能立时敛聚。入秋后的一天，杨酋的雷舅母在小镇最大、装璜最考究的“香格里拉假日酒店”宴请因私回小镇，在人民银行南京分行工作的侄子小雷。席间不免座中陪客大谈“打会经”和“会头要闻”，雷舅母放下筷子，“我告诉你们一事，原来食品站的那老朱，大家都认的，他请的会多不是，最近在上海为儿子买房子啦！你们猜多少钱？将近二百万元！没得命！注意，出去对谁都别说！”二混刁秃子说:“弄得像个国家机密似的，我早知道了！告诉你们，最近本镇将增加六部宝马x3轿车。我准备春节后买。”杨酋说“十天后，我在这摆五桌宴请亲朋同仁，理由是我的奔驰车一星期內到货，那天去海州时车行没现货。”发小刁癞子一本正经的对大家说:“我为杨兄做专职司机。”嚼着菜抽着烟的陪客你一言我一语的气吞河山旁若无人，杨酋却发现冷落了挨坐一旁的金融专家小雷，端起酒杯歉疚的说: “我们只顾海吹乱侃，冷落了贵客，我敬你一杯自罚一杯！”说完，一饮而尽。小雷左手推了一下镜架，端着酒杯，顿了顿然后说:“回来后我也听父母唠叨过打会。刚才我一直在边听边思着你们的谈话，在座的各位都是我姑姑的同仁，我以个人的名义敬告各位就此收手！打会，属民间集融资行为，目前国家的法律中虽未对其最终定性，盖因其在百姓中有存在互助的性质。虽然这一形式游离于法律的空白处，但，以你们，以小镇所有跟风会头的透支操行模式，其必垮塌无疑！我不想说太多而扫了大家的兴致，但在这样的场合我不说，对不起我掌握的国家政策，对不起我在中央财经大学金融管理系所学的知识，对不起小镇克勤克俭的小镇人民！”说完徐徐将杯中酒喝尽。杨酋说: “兄弟，你放心！我们不会让从会上得的会钱闲散的！我跟你说，县城城南的隆裕减速机厂不错吧，前些时我们几个人还凑了五百万元借给他们呢！你知利息是多少？五分！”小雷板着脸插话说: “放高利贷扰乱金融秩序，非法！”杨酋接着说:“嘿嘿，有时我们的人在赌场上也提供资金。”小雷坐不住了: “姑姑，我今天胃不舒服，你们继续，我先回去休息。”站起身发了一圈香烟，“对不住各位了，今天失陪失敬！你们继续。”离席下楼。
街东的沈大婶，年轻时家里托爷爷告奶奶的进入小镇效益最好的国营工厂。改革开放后中央让解放思想，于是政策鼓励一部人先富起来以后，三千多人的大厂渐被蚕食虫蛀，奄奄一息的强撑至04年。二十几年的工龄换了不到一万元失业回家。和小镇上万个失业者一样，只能靠自救。十二小时的工作制为衣、为食、为上有老、为下有小、为孩子的学费、为积劳成疾，在一家私人企业做“络纱工”。一年四季在络筒车前低首弯腰，回到家恨不得不吃饭就要往铺上躺。她不止一次的对丈夫发狠话: “随他死人灭朝，明天坚决歇一天！腰酸背痛的实在吃不消！”在街上推着三轮车卖水果的丈夫端来洗脚水，“你洗洗睡觉去吧，锅碗和衣服我来洗。”上高二的儿子夜自习回来，“爸、妈，我回来啦！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 这次月考我在我们班又是总分第三！”沈大婶捏了十块钱送到儿子手上: “儿子，明天去买点你喜欢的早点吃吃！”“妈妈捡钱了？”“不，我打的那会标底又涨了！”沈大婶接着说:“今年过年以后200块钱的会只要把120块。哎，离谱了！标底越高越不是好事啊！你看会儿书睡觉吧，放心，没你的事，儿子。”沈大婶背靠在床上斜躺着对脱鞋上铺的丈夫说: “伢儿他爸，我看这打会有点儿危险！做甚的生意几天时间200块赚80块啊！我是算着时间打这个会的，180个人的会毎月行五次，正好2010年9月份结朿。到时孩子上大学报报名，置点生活用品，亲朋之间再请个客，三万多块钱也够了！咱这点钱可经不住蚀本啊！现在退，肯定不让！不退，去得会的话那就亏大了！行到明年我又怕难料的闪失！”“你就睡觉吧！你望望左右邻识谁不打会？那些会头那么多家俬，还差我们这点钱？”“哎嗳，说不定喔！睡觉，明天还要上班呃。”“你不是明天歇一天的嘛！”“你说，我歇得下来？！你明天下午去扬酋那儿问一下可不可以平会，或者退会！”“嗯，好的！”… …
第二天下午，沈大婶的老公在知府路的“盛源理财有限公司”找到杨酋。“杨酋啊，你婶子叫我来问问可不可以平会或退会？”杨酋立时哈哈大笑“我沈姨真是小心眼子！甚的时候啊，现在利润这么高，抵你卖半个月水果赚的钱。我跟你讲，现在200块钱的会已经没有哪个会头肯做了！现在普遍的做千元以上，这不，我月初请的一万的会现在还多一个人咧。你要退，回头你让沈姨把记帐本带来，我给你们退本钱，但平会不成，我不能坏了会场的规矩。咱们这亲戚关系又不是远，都街上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我诓你们？诓你们这些屌子上滴汗挣钱的人的钱，伤天良呃。我说，你就放心做你的生意去吧您哪！”
“杨酋，在哪儿呢？晚上我请哥儿几个到市里羌庆路上的‘天使魔坊’K歌去！”
“好的！”杨酋搁下电话对坐在对面的老婆说“霍颂请了个三万的会，我应了一个。今日请我们几个去耍子咧！”“你去你的，正好我有时间做美容去！”“是的，你再不把两边眼角的沟沟坎坎整平了，脸上的皮磨磨白磨磨细了，小心我给你换班轮岗，甚至下岗！”他老婆从不把他这屁话当真，虽然三十二岁的她不及小姑娘嫩少、水汪、妖媚，但是她有丰韵的成熟之美，她知道杨酋在外面偷腥，她装迷糊放在心里，然后悄悄的在家上网搜黄色电影看。从片中学技巧，躲在卫生间里练叫床声。晚上等他回来后有时是命令，有时是暗示，有时是暧昧式的挑逗进入“龙风翻腾”的人间快乐工作。她经常从杨酋口中得知，“霍颂从不把他老婆当人” 。这年头，也不好怪霍颂这样的男人，她老婆那腰委实比水桶还粗，两个奶子嘛恨不得挂到裤带上。霍颂是邻镇医院的精神病科医生，在班上成天见着的是些涎着口水、眼睛上翻下斜、盯着铁格栅外笑上一个时辰的些人，到家后睡在同一张床上的是成天吊着脸的“丧门星” ，他惟有在外面寻找快乐。他是大会头，更“不差钱”！ 杨酋那天亲见他那晚在“天使魔坊” 让总台找来六个二十岁以下的小姐，说: “我从你们中间挑两个人跟我上楼去乐，我要看谁的身材最好，把文胸底裤都脱了我看看，不白看，脱下来就是二百块！”… …K歌，K白粉，去澳门赌场，霍颂在打会圈内是出了名的顶级会消费的个人儿。
杨酋晚上从“天使魔坊”回家后，因亢奋沒能睡得着觉。这几年来他有个嗜好: 只要是晚上没事，他喜欢趴在阳台上看天上的星星，而且是盯向同一个方向。老婆走过来: “又在看那个是你的星星？”“嗯。”“今天在不？”“屁话，哪天它不在？！将来我不在了，它都在！”杨酋突然有点失望的说: “老婆，我发现我那星星旁边的一个比较亮的星星暗了许多！”“是有乌云遮盖吧！”“不，没有！”“睡觉！没个屌事，不放心明晚再望望！”
第二天，杨酋寻了半天属他的那星星，找到了。但，昨日那发暗的星星，已没了一丝痕迹。
第三天，二混苟秃子找到杨酋，告诉他: 霍颂欠巨款无着逃跑了！
他自顾自的，从烟盒里抽出一支香烟叼在嘴上，寻打火机，在二混苟秃子那儿寻了打火机时，打出火时，嘴上却没烟，心想真斜门儿了，刚才把烟叼在嘴上的，怎么就不见了？也不吭声，气呼呼的把打火机往桌上一扔。坐到椅子上，双手撑住低下的头，耳朵上却掉下一支烟来。原来寻火时他把烟夹在耳上了。二混苟秃子看在眼里明白在心里: 霍颂一跑，杨酋会伤严重的筋伤骨的，因为霍颂在他这儿不仅超支了四十几万的会钱，而且他有六十万元是让霍颂去放的高利贷！
他在所有人面前不露声色，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中华烟照抽，名牌衣服照买，菜馆子照下，洗浴中心的小妹照搂。以不低的生活水准传递一个固若金汤般的稳定的信号！为此杨酋采取了三点深得众会头会员称道的措施: 一. 会员标会中会者，十小时內付款; 二. 为防止深度恶意标高会的“标的”，以协商的办法确定标底定额，优先让散户会员先得; 三. 按时给付他本人在其它会头那儿的应缴会款。深得“民心” 的做法，又为它顺利的请了一个六十人参与的一万元的会。一切，在他预料中风平浪静的平稳运行。09年相继跑了几个会头，也没影响他人前人后满脸的笑容。
她老婆恢复了织毛衣的爱好。可就是针脚一会儿多了，一会儿少了，放下，看看窗外的灯火，复又拆了织，织了拆，放下，睡觉，坐起来再织…总是织不上前。眼眶里有时还湿润着。
杨酋突然变得爱看了电视，遥控器打开电视后却是从不换台，放什么看什么，便是女士塑身內衣的广告播半小时他也坚持看。坐那一动不动，如果不是看见香烟烟蒂上的红点在着，别人一定会以为他睡着了。
今年清明后的第二天，他去十几公里以外的一个瞎子处去测字。瞎子让他随便说一个字，他脱口而出“酋”！瞎子沉吟良久: “这位贵人，我不知该不该说？”杨酋: “但说无妨！”瞎子说: “酋，从酉。多喻指酒坛。上面倒八字型喻酒坛敞开。敞开的酒坛酒便会挥发，酒一挥发坛中便是一坛死水。说到此，你应懂了的… …”
又过了三天，是农历的十五日。他去镇中寺庙里敬香。坐在旁边的小和尚敲着那大木鱼，见他虔诚的跪在大殿的神像前好长时间不起来，嘴里还嘟嘟哝哝着什么听不清楚。小和尚走过去:“施主！”杨酋抬起头时已是泪如雨下。他记起了大佛背后有一联语，起身走过去，“问大师为何背向”， 正在仰首念“叹世人不早回头”时，一只雀鸟从房梁上扑扑楞楞往大殿后门出飞，不料，却掉下一粒鸟粪在他头上。
十天后，杨酋夫妇从小镇上消失。
这样的状况人家敢来投资吗？政府赶紧行动起来，全面停止打会，还全镇人民于安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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窥视卡
雷达卡
照妖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