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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首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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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29 21:27:51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中国江苏泰州
看过田的人都知道,下半夜是最难熬的。

我看的那块田是块西瓜田,白天几乎没人到,反而下半夜有人常从田边经过。

为了弄清下半夜路过的是什么人,在一个下半夜,我把雨衣铺在田边的一座坟上,人躺在雨衣上,一边仰望星空,一边吃着西瓜,记不得在想些什么。大约在天亮前三点钟的晨光,我迷迷糊糊就要睡着时,忽然,从北边传来脚步声,还伴随着不知名的小调哼出的低低的歌声,听得出那是个中年男人,而且这声音不熟悉。

我立刻集中注意力,人还是一动不动地躺着。

这人轻快地越过我,到了我的南边。我看到他站在田边小便,接着蹲下身,摘了一个西瓜,我听见西瓜开裂的声音。哦,原来是个吃瓜的过路人。

一般来说,看田人对过路人吃只西瓜并不计较,因此,我也就一动不动,随他去。

谁知此人却解下上衣,快速摘了好几个西瓜,用上衣一包就走。我可生气了,吃就吃吧,还捎带一包,这就是偷了。于是,我坐起身问道:“谁呀?还偷啊!”

那人怎么也没想到,半夜三更的,面前的坟上会突然坐起个人,而且还在和他说话。他吓傻了,大叫一声,丢下西瓜和上衣,没命地向南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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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29 22:01:56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中国江苏泰州
我一想,不对,偷点西瓜是小事,把人吓坏了是大事。于是,我就拾起他的上衣,追了上去,目的是告诉他,是我,看田的,别害怕,不是鬼。

我是练过武的,他虽然没命地逃,但没逃多远,在一条河边捕蟹的“过河墩”那儿,就被我追上了。

过河墩上的渔民听见喊叫的声音,急忙从墩(捕蟹的草棚)里出来,几把特亮的大电筒强光照射过来,我看到那偷西瓜的躺在地上,面无人色。我赶紧上前抱住他,用力卡住他的人中,一个渔民过来给他灌了点酒,他,慢慢地醒了过来。

一个渔民大叫起来,这不是癞三他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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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30 12:18:35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中国江苏泰州
原来是个一直在外“晃荡”的渔民,这些时无法再在外混了,最近才回来的,所以,虽然这些渔民就住在我们队的河边,但我却不认识他。渔民们一再求情,让放了他,于是,我就没汇报,在当时,这也是“犯错误”的。

我离开过河墩,站在月光下,听闻蛙声,有所思:

瓜田蛙声传四方,
过河墩上河蟹忙。
百姓饥寒何时决,
小偷小摸真荒唐!

看了半年的田,因为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表现出色,我从众多知青中被“选拔”出来,“荣幸”地被提拔做了队干部,负责全队的工分记载工作,又因为我好读书,平时爱写点东东,于是,队上的社员学习以及“文字”工作也有我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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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30 15:13:11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中国江苏泰州
这时的我已经把肩膀上的力气练出来了,二百来斤照挑不误。我们青年组的十个人暗中常较劲,看谁力气大。

一天早上两点钟晨光,我们十个人把一块田里麻芥菜拔好,洗净根部烂泥,装在专门往菜组送菜的大匹篮里,正准备送去菜组,菜组距我们队不足两里路。

四点多种,这时队长来了,说是刚接到通知,这批麻芥菜直接送往酱菜厂。

大家愣住了,原本以为送菜组,大家为了多点工分,节约时间,两担的菜合成了一担挑,每担都是二百五六十斤。现在改送酱菜厂,路程达到近五里。大家一时没了主意,一个个全看着我。

我知道,这时我的态度将决定社员们对我的看法。何况我是队干部,是会计兼记工员,一向口碑很好。于是我说,大家看着办,能挑的就一次挑,不能的就分两次挑。说完,我一下子挑起了我的担子,“嗨”一声出发了。谁知我们青年组的没一个孬种,全部挑起那二百五六十斤的担子,紧紧地跟在我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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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30 16:04:32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中国江苏泰州
通过这次送菜,我成了社员口中的“大力士”之一。于是,我们这些大力士们就更加较起劲来。

先是我们组力气最大的“大庄儿”来和我摔跤,结果他跌了三个跟头;接着是“小裕儿”、“巴眼儿”也跌了几个跟头;最后是“死链子”和我死缠烂打,最终也被我摔倒了。于是他们就合计,四人一起上,结果,他们也全被摔倒了。

大家一看,力气最大的几个一起上也全被我摔倒,也就无人再敢和我较量。于是给我取名叫“四搏膘”。

晒场上有个碌踀,三百来斤,两边各有一个一公分深的眼,平时碾粮时,用俩卡子卡住,由牛拉着绕场转着碾,一晒场的粮很快就能碾好。

“大庄儿”能把这三百来斤的碌踀抱起来,绕晒场一周,能绕一周的还有“小裕儿”、“巴眼儿”、“一阵风”共四人。因为我叫“四搏膘”,所以,大家就想看看我除了能打架外,是不是能抱起碌踀。

我绕着碌踀看了看,说,我能用一根指头把碌踀竖起来。大家全不信,就和我打赌:要是我不能竖起来,赔他们每人一块钱;要是我能竖起来,他们九人每人输我两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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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30 21:07:50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中国江苏泰州
队长也来了,大家都把钱放到队长那儿。这时,围观的社员越来越多,大家听说我要用一根指头把碌踀竖在地上,全都起起哄来。

其实我也没什么把握,只是少年人的一种争强好胜而已,老实说,看到这么多人起哄,我有点心虚起来。但,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我咬了咬牙,把宽阔的武装带紧了紧,半蹲着身,左手按住碌踀防止滚动,右手按住碌踀的一头,把中指的第一关节伸进那只有一公分深的眼里,我试了试中指的拉力,觉得只要速度够快,似乎还行,于是,我大喝一声:“起!”三百多斤的碌踀一下子竖了起来!大家一下子静了下来,似乎不相信眼前的事,突然,大家欢呼起来:“大力士!四搏膘!大力士!四搏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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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30 21:35:22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中国江苏泰州
当然,虽然我不要打赌赢来的钱,但,他们在众目睽睽下输掉的钱也不好意思拿回去,于是,我给老队长买了一方两角七分的青条水烟,给全组的人每人一包三角钱的红波香烟,请大家吃了顿早饭,余下的十多元,晚上一起到黄桥东进饭店开了一桌丰盛的酒席。

插队第二年,我们青年组的十个人越发喜欢打赌。有一次,队上请了几个瓦匠砌猪舍,瓦匠打地基的夯是四边有把子的铁夯,称了称重量,一百二十斤。

大家围着夯,开始吹起来,你能单手连打五下,他能单手连打十下,新上任的中年队长也参加进来,他拿出十块钱,说,谁能单手连打五十下,他愿输十块钱。

有几个上去试了试,有七下的,有十下的,小裕儿竟然连打了三十五下,那脸色已经苍白,打不动了。这下轰动起来,但是,就没人能连打五十下。大庄儿和我互相看看,我摇了摇头,意思是别打,那会伤人的。但,大庄儿会错了意,以为我不敢打。所以,他笑了笑,看着新上任的队长说:“我连打五十下,你真输十元?”“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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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2-1 10:05:49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中国江苏泰州
大庄儿捞起袖子,在手心吐口吐沫,双手擦了擦,两腿分开,半蹲下身子,右手紧抓铁把子,把夯提了起来,大家在一旁数了起来:“一、二、三……二十……四十……”,打到第四十七下时,大庄儿的脸色已经变成青黑色,大家在一旁劝他别打了,队长也害怕了,情愿认输,叫别打了,可是,大庄儿还是继续打下去,直到满五十下!

人们赶紧上去扶着他,帮他擦汗,递水给他喝。他坐了坐,抽支烟,站了起来:“拿来!”队长把十块钱递给他。“弟兄们,今天晚上东进饭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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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2-1 10:57:16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中国江苏泰州
这年的九月九日,伟大领袖逝世了,世界人民心中最红最红的红太阳落下来了。十月,我国发生了大家都知道的大事,四人帮倒台了,文革结束了。躁动了几十年,不,几百年、几千年的十分疲累的祖国大地,慢慢地平静下来,渐渐地恢复了理性。

一切都待解决,包括插队知青问题。

七七年恢复全国高考,我参加了高考,一个初中生参加高考,这本身就是一种无奈,初考、统考均“过关”,体检也合格,但是,据说“政审”没过关,说我不诚实,本是“五类分子”子女,却硬是填写“清白”,高考落榜了,落在了“政审”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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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2-1 12:33:05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中国江苏泰州
偶可是嫩的忠实读者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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