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蚊子

无故被打

转眼，欧阳平开出租已经一个多月了。在这一个月里，他早出晚归，回到家倒头就睡，什么都不想，一天最开心的时候，就是下午在幼儿园门口，远远地看着小凡，觉得自己和她是那么的接近，看着小凡快乐地做着她的孩子王。

一次，有个年轻的男人带着小胖子走出校门的时候，和小凡开心地说着什么，然后，欧阳平看到小凡跟着他们上了停在门口的车。男人在前面开车，小凡和小胖子坐在后排的位子上，小胖子调皮地爬到小凡身上，粉嘟嘟的小嘴亲在她的脸上。车驶上了热闹的马路，欧阳平跟在他们后面，旁边有要车的人向欧阳平招手，欧阳平没有停。到了市中心，前面的车在一家酒店门口停下，小凡和他们下了车，拉着小胖子的手跟着那个男人走进酒店的中餐厅。欧阳平刚想下车，保安走上来，指挥欧阳平靠边停车，然后有两个外国人坐了上来，欧阳平只得离开了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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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相同的时间，欧阳平等在那里，昨天小胖子家的车没有在。欧阳平坐在后排的位子上抽着烟，今天换了另一个年轻的老师在大门口送孩子。一会儿，小凡出现在后视镜里，朝着欧阳平的方向走来。欧阳平突然蹦出了一个恶作剧的想法，在小凡走近的时候，他以最快的速度拉开车门，把小凡拽了进来，没容她反应过来，他的吻压在了小凡的唇上。小凡本能地推开他，刚想呼救，却看清了眼前的这张脸庞，短短的头发，比过去成熟的微笑，微微扬起的嘴角。小凡的眼泪掉了下来。欧阳平没有再强吻她，伸出手，轻轻地帮她擦去不断滑落的泪珠。

“你觉得这样很好玩吗？”小凡推开了欧阳平的手。

“不是，只是想给你个惊喜。”欧阳平歉疚地说。

“你已经给了我太多惊喜了，”小凡的眼神带着责怪，“一声不响地离开，再莫名其妙地出现”小凡一边说，一边哭的更厉害了，欧阳平的手停在半空，觉得给她擦也不是，不擦也不是，“我在寒假的时候吃了一个月的汉堡，每天在快餐店等你，因为你答应过我会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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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凡说不下去了，欧阳平也有种想哭的感觉，因为他没想到小凡会那么在意他们之间的感情，他抱紧了小凡，抚摸着她光滑的长发，在她耳边轻轻地说，“我不会再走了，我要你跟着我一辈子。”

欧阳平带着小凡，在高架桥上看着移动的风景，小凡的手一直放在欧阳平推档的手心里。时而，她会转过头，看着欧阳平微笑。欧阳平觉得，自己握住的是一生的承诺，望着身边这个年轻的女孩，他的初恋，他要好好地奋斗。

每天，欧阳平和小凡约定，他如果下午生意清淡的时候，会去幼儿园门口接小凡下班，有时一起吃晚饭，有时小凡只是上来坐坐，然后，欧阳平会送她回家。他们之间的默契胜过过多语言的交流。欧阳平自始至终没有问起那天看到的事情和那个年轻的男人，但是他却不知道，年轻的男人却开始注意他。

一天下午，欧阳平照例在门口等小凡下班，从前面走过来几个穿着古怪的男孩，拉开车门就坐了上来，欧阳平抱歉地说现在不做生意，请他们下去打别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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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做生意你开这个车干嘛？”为首的一个叼着一根烟的男孩发话，“我现在要去郊区，就要你的车了。”

“对不起，”欧阳平说，“要不我去前面帮你们打一辆车过来可以吗？”

“怎么，等着泡妞吗？”男孩把烟头吐在了地上，恶狠狠地看着欧阳平。

欧阳平有点明白他们是为了什么了，不是简单的乘客，而是来挑衅滋事的，他拉开车门想下去，不想在这里与他们起冲突，但是，却被后排的几个男孩按在座位上动弹不得，随后，旁边的男孩一拳打在了欧阳平的脸上，有鲜血渗出他的牙缝，他被他们紧紧抓着，还不了手。拳头不住地落下来，最后一眼，欧阳平看到小凡拉开了车门，他便什么都不知道，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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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见小凡家人

当欧阳平醒来的时候，他躺在医院急诊观察室的床上，窗前围了厚厚的布帘，隔出了一个小小的世界，属于他和小凡的。小凡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头枕着手臂，趴在欧阳平的床边睡着了。欧阳平觉得头有点疼，嘴边的血迹已被小凡擦拭干净。他抬起手，抚摸了一下小凡散落在床上的长发，小凡突然惊醒了，看着欧阳平，似乎要从他脸上看出有什么异样。

“头还疼吗？”小凡关切地问。

“还好吧，”欧阳平轻轻地说，外面应该已是半夜，欧阳平不知道自己怎么到的这里，“你带我来的医院吗？”

小凡把一套车钥匙交到欧阳平手中，“这是你车的钥匙，我让幼儿园的同事帮你锁了，车还停我们幼儿园门口，然后，他们帮我叫的急救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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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凡又说，欧阳平没什么大碍，只是头破了缝了几针，伴随着点轻微的脑震荡，医生说留院观察一个晚上，明天一早就可以回家了。

小凡帮欧阳平掖好被角，给他倒了杯水，喂欧阳平喝下。欧阳平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小凡的关心，他看着小凡微笑，他觉得这次被揍真是值得的，因为，他深深感受到了小凡对自己的感情。

“睡一觉吧，别吵了别人，明早一起回家，”小凡放下水杯，又坐回椅子上。

“你不回去吗？”欧阳平问，“你父母找你怎么办？”

“我回去你怎么办啊，还得观察呢，明天你陪我一起回家吧，跟我父母解释一下，好吗？“

欧阳平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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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医生查完房，告诉欧阳平可以回家了。他拉着小凡的手，这是个阳光灿烂的早晨，由于是周末，街上的人流比平日少，或许是辛苦了一周都想睡个懒觉吧，路过快餐店，小凡提议进去坐坐，他们挑了个靠窗的座位，各要了一杯饮料。小凡说，从那年寒假以后，她看到汉堡就反胃，欧阳平哈哈地笑着，调皮地刮了一下小凡挺直的鼻梁。他们就像第一次偶遇的时候，并排坐着，谁也没有说话。小凡的头轻轻靠在欧阳平的肩上。

“如果一会儿我父母说啥你都别生气可以吗？”小凡用一种祈求的眼神看着欧阳平。

欧阳平点了点头。

来到小凡家，小凡的父母都正襟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个晚上没睡的样子。这是欧阳平第一次来小凡家，处处透着一种知识分子家庭的书卷气，一排大大的书柜，摆满了一本本厚厚的书籍。正中间是一套红木的沙发，上面铺了暗红色的厚垫子。小凡的父母坐在那里，用审视的眼神看着欧阳平，欧阳平从他们的眼神里看出了一种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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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和他在一起？”小凡的父亲问。

小凡不敢直视父亲，怯怯地点了点头。

“从小我怎么教育你的，大姑娘家没结婚就和男人呆了一个晚上，丢人，”

“爸，你听我解释，”小凡想把事情和她父亲说清楚，欧阳平站在旁边，不知如何是好，“他昨天被人打了，我们在医院……”

小凡父亲一巴掌扇到小凡脸上“还有脸说，找了个流氓。放着好好地男朋友不要，偏要和他混在一起。”小凡父亲的指头指到欧阳平的脸上。

“谁和你说是我男朋友？”小凡惊愕了。

“上次送你回来的那个男孩昨晚来过了，说你找了个流氓，让我们劝你回头。”小凡父亲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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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家出走

欧阳平和小凡现在彻底明白了是谁导演了昨天的这场打斗，原来是上次和小凡一起吃饭的小胖子和那个年轻的男人。“叔叔，您别为难小凡，我们很早就认识的，我不是您说的流氓。”欧阳平想帮小凡辩解。

“我教育我女儿，没你说话的份，”小凡的父亲处处显露出一种知识分子的傲慢，在他眼中，欧阳平就和那些小混混没什么两样，和小凡是两种类型的人，完全不适合在一起。

“你先回去吧，周一再说，”小凡不想让欧阳平难堪。

走出小凡的家，欧阳平来到自己车上，打开车门，坐在驾驶座上，点上一根烟。头还是疼，但是比头更疼的是欧阳平的心，他看到自己和小凡的未来是那样的渺茫。中国人的婚姻不是两个人的事情，一定要得到双方家庭的认可，而小凡父亲的固执，就像一道不能逾越的墙，挡在了他们两个人的面前，他不想让小凡在自己和家庭之间做出选择，这样太残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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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碌的周末过去了，周一下午，欧阳平又来等小凡下班。一会儿，小凡急匆匆地从幼儿园出来，坐到欧阳平旁边的副驾驶座上，“我爸让我马上回去，说有人等我。”

“谁啊？”欧阳平随口问着。

“小胖子的哥哥。”小凡第一次说起了那个男人，属于家里有钱的公子哥，母亲觉得闲的没事，就又生了一个儿子，当玩具一样养着。那个男人和小凡一般大，在父亲的公司里混着一个经理的职位，但却不认认真真的去做。一开始，小凡还好奇地误认为他是小胖子的爸爸。小胖子似懂非懂地整天缠着小凡，欧阳平见到他们的那天早上，小胖子非要小凡答应晚上陪他吃饭，才肯乖乖地回教室，“但是我从来没有答应过他什么，也没想到他会迁怒于你，”小凡说。

“我陪你一起回去。”欧阳平说，开着车子向小凡家驶去。

小凡的父亲和那个男人在客厅里谈笑风生，看到欧阳平，脸即刻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