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蚊子

服务生叫来了辉哥。辉哥首先制止了男孩的疯狂，从旁边坐着的两个女孩那里简单地问了一下情况，知道了她们和沙发上的女孩是同学，趁现在假期的时候聚聚。她们带来了这三个男孩子，是玩的时候认识的，并不熟，也没有想到喝了酒会变成现在这样的局面，因为她们已经吓傻了，同时也怕这种屈辱的事情会降临到自己身上，所以只能旁观而不敢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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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曾相识

辉哥把欧阳平拉到一边，走到男孩面前，直视着他“小子，别在我这里闹事，你，离开，女孩留下。”

男孩挑衅的眼神上下扫视了辉哥，也看出他是这里的老板。门口有多事的客人开始起哄，让男孩觉得难堪。他的年轻气盛战胜了他已荡然无存的理智，挥起一拳落在辉哥的胸口，“我是来消费的，我是你大爷。”

辉哥没有还手，站稳后，说，“我不欢迎你，走。”

“行，”男孩整理了一下散乱的头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里的勾当，你等着，让我爸来告诉你，在渝川的地盘上该怎么混。”随后，推开人群，走出了包房，另外两个男孩随后也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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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女孩已经坐在旁边吓哭了，她们反复和辉哥解释说和她们没关系，那个喝醉酒的女孩仍躺在那儿，辉哥让一个女服务生帮她整理好衣服，然后让两个女孩送沙发上的那个回家，自己可以让欧阳平帮她们，但是，她们却不敢面对女孩的父母，匆匆地自顾自离开了。

门口围观的客人都陆陆续续回了自己的包房，只留下辉哥和欧阳平，还有那个似曾相识的女孩。欧阳平努力拼凑着来渝川之后的记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她。“帮她在附近开个房间吧，”辉哥说，“估计要清醒也要明天早上，总不能一晚上睡这里。”

“辉哥，对不起，给你惹事儿了，”欧阳平感到歉疚。

“和你没关系，开歌舞厅的，这种事碰的多了，都是喝醉酒闹事的，只是个缺少家教的混小子而已，别放心上。”辉哥说，“先把她带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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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平扶着女孩走出了歌舞厅，说是扶，其实她整个人几乎都压在欧阳平的肩上。虽是十月的天气，但欧阳平和她这样近距离的接触，仍出了不少汗。低头从她领口望进去，欧阳平能隐约看到女孩略显丰满的胸部。欧阳平只是把她当成了辉哥的顾客，心如止水地带着她来到了最近的一个连锁酒店的总台。

“小姐，要一个单人间，这个小姐一个人住。”欧阳平解释说。

“好的，请出示她的身份证。”总台小姐狐疑的眼神落在欧阳平身上。

“我的成吗？”欧阳平连那个女孩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也行吧。”总台小姐做了让步，欧阳平感激地看了她一眼。

欧阳平扶着的女孩被刚才路上的凉风吹了好像有点醒了，她半睁着眼睛，看了看周围，“这是哪里啊，你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总台小姐停下了登记，更加疑惑地看着欧阳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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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她喝醉了，”欧阳平极力要解释清楚，“你开吧，我送她上去就走，房费我付。”

“我不要开房间，我要回家，”女孩甩开了欧阳平扶她的手，一下没站稳，坐在了地上。这时大堂经理走了过来，扶起女孩，“先生，我不想多事，你带她离开这里吧，要不然我叫警察了。”

欧阳平尴尬地拉着女孩离开了酒店，他不希望惊动警察来处理这件事情。他听到大堂经理在身后和总台小姐说，“看他样子不像色狼啊。”

扶着女孩，走在渝川深夜的街道上，有过路的行人对他投来好奇的眼神。女孩渐渐清醒，觉得胃里一阵难受，赶忙跑到路边，扶着一棵大树，剧烈的呕吐起来，吐了很长时间。欧阳平去旁边的便利店，给她买了瓶矿泉水，递到她手里，她回报了一个感激地眼神。

“去哪儿啊，我送你回家吧，别又让人把我当色狼了。”欧阳平说。

第一次，女孩笑了。

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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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出事了

欧阳平认出了她的微笑，是火车上遇见的女孩，女孩也想起了欧阳平，“我说过，渝川很小的，我们真的遇上了，我叫小蝶。”

欧阳平再次提出送小蝶回家，小蝶却不想让父亲看到自己现在这副样子，况且酒后的感觉还没过去，她觉得头痛得快要炸开来。她隐约还能记得一点刚才发生的事情，是她两个同学拉她去的歌舞厅，还带着三个不认识的男孩子，她和三个男孩喝了很多酒。

“为啥要这样喝？”欧阳平和小蝶并肩走着，小蝶轻轻地挽着欧阳平的手臂。

“我妈跟着别的男人走了，就前几天。”黑夜掩饰了小蝶眼中的伤感，但欧阳平能感觉到她的悲哀，“去你家吧，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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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平有一丝的犹豫，毕竟在异乡的深夜，和一个只见过一次面的陌生女孩，但是他又不忍心在这个时候让小蝶觉得孤单。默默地，他领着小蝶，向自己家的方向走去。一路上，小蝶和她说了很多小时候的事情，说是酒后的缘故也好，说是想找人倾诉也罢，欧阳平当了一回小蝶最好的听众。他真的希望小蝶能跨过这个坎，能永远像火车上她递到自己手里的那个苹果一样鲜艳欲滴。

到家的时候已是凌晨，欧阳平让小蝶在自己的床上睡了，他躺到了小院子里的竹凉椅上。十月的渝川，睡在竹凉椅上有些许的凉意。小蝶在房里已经睡着，安静得像个婴儿。欧阳平看着天空中的星星，想着刚才那个男孩留下的话，一丝担忧涌上心头。

早上醒来的时候，有条毯子盖在了欧阳平的身上。小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桌上，她留给了欧阳平一张字条：谢谢，今天我就要回学校了，看你睡得那么香，不忍心吵醒你。我会慢慢理顺我的心情，寒假回来我再来看你。

欧阳平去街上吃了碗担担面，下午补睡了一觉，晚上来到歌舞厅，一切有条不紊，仿佛没有发生过昨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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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的一天晚上，当这件事在欧阳平脑海中渐渐淡出记忆的时候，从门口走进来几个警察，来到吧台，直接问：“辉哥在吗？叫他出来。”

欧阳平迎上去，问，“请问几位有什么事吗？”

“去把他叫出来，”一位看上去像领导的男人说。

这时，辉哥走了过来。他能在渝川的土地上混那么些年，肯定也是有些关系和人脉的，所以并没当回事，直接走到那个男人面前，“我就是辉哥，几位是？”

这是，旁边的几个男人冲过来，掏出手铐，从后面把辉哥铐了起来。这个场面是欧阳平没有想到的，说话的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在辉哥面前亮了一下，“有人举报你容留卖淫，我现在要看一下，你站这里别动。”随后，他以极快的速度，带着几个人推开了一间间包房的门。有女孩的尖叫声传来，包房里一阵混乱，欧阳平和辉哥都知道他们看到了什么。不一会，有一些男男女女被带出来，更有些女孩衣衫不整，忙不迭地整理着。这些女孩就是每天歌舞厅门口站着的，借辉哥的场子经营着自己的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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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平看到辉哥的眼神暗示自己不要再插手了，只好看着辉哥和包房里的人被那些男人带走。

大堂和包房里另一些客人陆陆续续地走光，整个歌舞厅就留下了惊魂未定的服务生，欧阳平让他们先回去休息几天，再营业的时候会通知他们，因为刚才的男人走的时候留下了一句话：歌舞厅必须先停业。

欧阳平是最后一个离开歌舞厅的，他一个人关掉了所有的灯，大堂里一片黑暗，窗外的月光照进来，使平日热闹的歌舞厅显得有些阴森。欧阳平倒了杯啤酒，坐在吧台旁边，想着怎么能帮上辉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