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老师又在全班同学面前批评了他,并狠狠地数落着他的不是。
“我不想读了,和我父母说,我退学。”欧阳平夺口而出的这一句话令老师和同学惊呆了。然后,头也不回的在他们目瞪口呆的注视下,离开了课室,走出了学校的大门。
欧阳平漫无目的的在马路上转悠了一个下午,家总是要回的。
走进家门,欧阳平并没有发现任何异样。母亲在厨房里忙碌的准备着晚餐,父亲坐在沙发上,看着他永远也看不完的报纸,谁也没来质问他退学的事情。他反而害怕这种非正常的平静,躲进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漫无目的地盯着天花板上的吊灯。十六岁,该是个长大的年龄,他想为自己做出的决定负责。明天,会是个全新的开始,欧阳平想,学校他是一定不会再去上了,他要好好思考一下自己的未来。
从小,他就是个顽皮的孩子。他闯的祸让父母不止一次伤透了脑筋,但是每次闯祸后,欧阳平却总是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同样的错误他不会再犯第二次。就在这样的磕磕绊绊中,好不容易混到了高中。但是,当因为自己的一句虽然是冲动但却是准备了无数次的话,就此结束了这种象牙塔里单纯的生活,还是会让欧阳平的心里有种隐隐约约说不出来的无奈和不舍。
“平儿,吃饭了”母亲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嗯,就来。”
欧阳平应声到。
躲是躲不过去的,欧阳平收拾好心情,走出房间,坐在了饭桌边上,一脸平静的准备着迎接父母轮番的教训。
母亲默默地吃着饭,却没有像往常那样,往欧阳平的碗里夹菜。父亲吃了几口,似乎食之无味,虽然今天母亲做的菜和平日一样可口。父亲放下了饭碗,欧阳平知道,教育开始了。他早就想好,不论父亲说什么,只要不再回学校去,他都愿意承受。
“决定退学了?”父亲问。欧阳平点了点头。
“是不是觉得自己长大了,做任何事情都可以不用再和父母商量?”父亲严厉的眼神让欧阳平开始觉得有点愧疚,他能想象出当父亲接到老师打来的电话的时候他脸上的那种惊讶与失望。父亲是单位里的领导,看到同事的孩子都有出息,今天某某人的儿子考上了名牌大学,明天谁的女儿又有了体面而高贵的工作。而自己,从来不是父亲工作闲暇时值得骄傲和聊天的话题。下意识的,他的头低的更低了。
“看着我,”父亲说,“既然觉得自己是大人了,敢做出这个决定,就要敢承担这个后果。”
“我知道。”这是欧阳平回家后说的第一句话。但是他没有想到,自己的今后都要为这句话而承担的压力和后果,父亲在教会欧阳平什么才是真正的长大。父亲只会在欧阳平无法收拾残局的时候才出手相救,因为,他说这是儿子自己选择的人生。
晚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的欧阳平在不断的思索着:自己不应该再向父母伸手要零花钱,但是能干什么呢,走出学校容易,可是挣钱还真不是简单的事情。过滤了平日交往的那些朋友,还真找不出哪个人能帮得了自己。睡吧,睡醒了,或许一切都会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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